“还是这么瘦啊！”“还要努力啊！”
端午节放几天假，在学校没什么事就回家了。前天傍晚在高中操场上散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以前的数学老师。她的短短几句话，让我心里一暖。
以前高中的时候，讨厌这个老师的无聊死板、讨厌那个老师的严厉（可能是差生的通病吧），天天在心里想着法的骂他们。现在在大学，老师们除了点名就是上课，你不出众就算到了毕业也没老师记得你。你不管干什么都是自由的，当然你得为你的一切自由负全部责任，没有老师会监督你了。有时我会怀念高中时候那个呆板无趣的脸。不再是恨，而是理解，而是感激。
再见到数学老师时，是在操场上。我不再是她的学生，她也不是上课的老师。她只是个正常过日子的妇人，那些当初对她的抵触情绪也都烟消云散。一两年时间可能让我们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对于中年步入老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点端倪。那时候让我厌恶的脸再见时竟会让我觉得慈祥温暖。
高一第一眼见到数学老师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好对付，果然上完第一节课她就多了一个外号——老妖婆。甚至在一学期之后，有些同学请求班主任换数学老师。虽然我没做那个出头鸟，但我的内心是赞同的。
高中时候和女友热恋，喜欢傍晚在操场上走走，恰好数学老师也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每次碰到她都会碰上那瞧不起的目光，特别让我反感。她是上课时间几乎不浪费一秒的那种老师，有次上课竟然说了几句题外话：“现在不吃苦，什么时候吃苦？你们父母幸幸苦苦在外面赚钱是供你们读书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天天和小女生嘻嘻哈哈的。现在把精力放到学习上面，考上了好大学有份好工作好女生也多的是。”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是就针对我说的。于是我对她的厌恶越来越深。
以前高中是上晚自习的，当时课间十分钟公共厕所人特别多，我们就喜欢去老师办公楼上厕所。一次我们几个人正在说着数学老师的坏话，记得当时我声音还挺大，刚好碰到老师从厕所出来。一脸生气的看着我们几个，尤其是我。而我也没有道歉，只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回教室了。
到了高三的时候，数学老师不再像高一高二那样抓的紧那样变态了。但我开始有危机感了，尤其是数学真的是渣的不能再渣了，我想过找数学老师课后辅导。但一想到早恋、说她坏话都被她撞见了，我就不敢去找她。拖了一段时间，感觉数学课对我来说就是天书，还是鼓起勇气去找了她。如我所料的被拒绝，但是她说：“现在我课后辅导的就有好几个了，我怕顾不过来，我得对你们负责。他们高一高二就在我这了。”当时我想可能是没看到钱所以她不愿意吧。于是我回去找了我爸，让他去跟数学老师说。后来同意了，但是没收钱，只是因为我爸是她老公当年的学生。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数学老师的认知错了。
高三后期都是讲卷子。数学每次讲到大题时几乎都不愿听，都觉得反正听了也不会还不如不听呢。但数学老师还是在讲，哪怕有一个人听。她的过程很详细。其他人不知道，我知道。课后给我辅导的时候，她没有逛淘宝也没有出去散步。她是摘掉眼镜，拿起一叠一叠的草稿纸，揣摩着每一个大题的解题思路。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写答案。她说自己做一遍思路清晰了讲题时会让同学们更容易接受。那时我们十七岁，雨季。她五十多岁，知天命的年纪。办公室的灯光不是很亮，我们一起学习，我们的心很暖。
感觉她真的是个老妖婆，她用严肃的外表，厌恶的眼神藏住了她善良敬业的心。
后来我还是没考好，但我不再怪任何一位老师。
谢谢你，老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