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十岁的扎克
十岁的扎克是个活跃的三年级学生。最近,他在学校里因为顶嘴惹了麻烦。有一天,班主任在他的家长联系本上这样描述他在学校的行为:扎克今天很不尊敬人。原来在学校的休息时间,班主任老师告诉他不要在手指上玩弄铅笔,笔尖朝上,搞不好会“戳中自己的脸”。扎克皱着眉头并回嘴说,他只有“把自己弯成这样”,对着铅笔,才会戳到自己的脸,何况他又没有“那么傻”。结果班主任没收了他的铅笔,把他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并且在家长联系本上这下了那句话。
回到了家,扎克把家长联系本递给了妈妈。
以下是两位完全不同的妈妈的反应:
情况一:妈妈看着看着,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又悲愤的表情:“这太过分了,你要学习怎么对人表示尊重!明天的足球比赛你别想去了。也许下次你会记得尊重班主任老师。”
情况二:妈妈看着老师写的留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马上又恢复了明朗。她捡起一个扎克之前扔在厨房角落的足球,指向卧室说:“接着!"扎克跑过去接球。他接住了球,妈妈跳起来为他欢呼。“你是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她一边说着,一边摩擦他的头发,“今天不好过吧?来点冰淇淋,怎么样?”
面对第一类父母,孩子很委屈,在学校受到挫折,回到家里继续承受来自父母的压力。
而第二类的父母,你有没有觉得还有一些酷酷的,要是当初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就好了。
其实,无论是第一类,还是第二类父母的反应,他们都陷入了情感忽视的区域。因为父母本该给予孩子情感上的滋养,识别和满足孩子的情感需求,但是他们都辜负了孩子。
因此作者在书中提出了这样一个概念:情感忽视。情感忽视是那些你看不到,没有说,甚至不记得的事。
还记得你的童年吗?或多或少,每个人都记得点点滴滴的童年往事。也许,你记得一些高兴的事,像家庭假日、老师、朋友、夏令营或者学术奖励,也有些不那么愉快的记忆,像家庭冲突、手足之争、学校里的问题,甚至一些悲伤和令人烦恼的往事。本书讲的不是上述记忆中的任何一种。事实上,它跟你的记忆,跟任何发生在你童年的事都无关。这本书会帮助你意识到童年时那些“没有发生”的事,那些你“不记得”的事。因为和任何记得的事相比,这些“没有发生”的事对你有些同等重要甚至很远的影响。
02 什么是情感忽视
用本书作者Dr.Jonice Webb的话来说,情感忽视是一种“不明显的伤害”。
情感忽视是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在需要得到情感呵护的时候,父母因为各种原因——可能是主观的,也可能是客观的——在情感上面辜负了孩子的需求,没有给予孩子应得的情感呵护。
即,父母没有给予孩子本应该给予的情感支持。面对孩子的情感需求,父母很少关注,漠不关心。通常表现为:不回应,不可及或是遗漏。
不回应,指的是家长会有意识的回避、否认、批评孩子的情感需求。比如在扎克例子的情况二中,妈妈尝试转移话题,以此希望孩子能好受些,其实就是对孩子情感需求的回避和否认。
不可及,是指由于父母本身太忙或是其他原因,孩子有情感需求的时候,家长无暇理会,或不在场,孩子无法得到父母的帮助。通常表现在工作忙碌,把孩子交给老人或者保姆代为照料的情况中。
遗漏,指的是父母会更多关注孩子的其他方面,比如学习、饮食等,父母并不关注孩子是否开心,他的情绪如何等等。
03 情感忽视有哪些危害?
因为情感忽视是一种“很不明显的伤害”,通常很难通过外在的表现,来判断一个人是或否遭受情感忽视。因为被情感忽视的人身上没有伤痕、他们的父母可能也并没有对他们大吼大叫。经历过情感忽视的人成年后表面上看起来也很正常。他们可能聪明、讨人喜欢,也乐于付出,周围的人很难注意到他们缺少了什么,只有在他们的生活中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迹象。只有在特定情况下,他们才会发现自己在情感需求方面,总有一些不太对劲。
通常,他们无论在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倾向于责备自己,他们通常会问自己这么几个问题:
为什么其他人看起来比我快乐?
为什么付出比接受更容易?
为什么我亲人感觉不亲近?
我缺少了什么?
经历过情感忽视的孩子长大了,通常可能会有以下三个显著特征:
1)空虚感
感到空虚是经历过情感忽视的孩子常见的一种感受。成年后他们会时不时地感到空落落的,好像自己站在世界的外面往里面看的的感觉,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有时候,会质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也会因此去寻求各种刺激的体验,以此来体会自己的感受。
2)对自己生气,自责
被情感忽视的孩子长大后,在遭遇让自己痛苦的事件时,并不懂得怎么进行自我疏导。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父母没有教他们如何去应对自己的负面情绪。久而久之,他们开始否认自己的情绪需要,一味否定,委曲求全。因为很容易对自己生气,他们有时候会使用药物或酒精消愁,会经常感到厌恶自己,严重的会还有自我破坏的行为和倾向。
3)对自己毫无同情,对他人却满怀同情
经历过情感忽视的孩子也并不是毫无同情心。我们有两类同情心:对他人的同情心,以及对自己的同情心。有时候他们会对别人充满了同情,但是缺乏对自己的同情心。表现在他们可能非常容易原谅别人的弱点和缺点,但是在对待自己时,往往是吹毛求疵,追求完美,会对自己的某个弱点生气不已。
04 已经情感忽视了,该怎么办?
如果已经遭受了父母的情感忽视,那么该怎样来缓解和避免情感忽视带来影响呢?
作者指出,虽然被情感忽视的孩子,在父母处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感支持,但是他们可以学着识别和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并且书中给到了一个非常有效的IAAA模型,即:识别,接纳,归因,行动。
第一步:识别(Identify)。说出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是快乐、是悲伤、还是愧疚等等。识别情绪是第一步,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的是什么,才能进行后面的步骤。如果你对情绪不敏感,对情绪的表达找不到词语,可以结合正面管教中的一个有效工具——情绪脸谱图——对情绪进行识别分类。
第二步:接受(Accept)。用不评判的态度去观察自己的情绪。如果你给自己暗示:“我现在的情绪不好”,试着换做问自己:“我现在感受怎么样?”。记住,不对抗,接纳情绪。
第三步:归因(Attribute)。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找到一种情绪背后的原因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容易,对经历过情感忽视的人来说尤其如此。问自己关于感觉的问题,能让我们自己更好的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第四步:行动(Action)。感受这种情绪让你有哪些行为冲动。对于生气愤怒的情绪,如果你想对面前的人使用肢体暴力,那么你要想一下如果你的下一步行动将导致更为糟糕的后果,不妨想一想要不要肆意而为。如果你在高兴、愉快的情绪下,情不自禁想跳起来,并且那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形象,那么不妨让自己随着情绪动起来。
05 扎克的妈妈,该怎么做?
最后,我们看看书中扎克的妈妈是如何给予扎克正面的情感引导。
妈妈:“班主任老师没有意识到你感到丢脸,因为她竟然会以为你会蠢到用铅笔扎到你自己的眼晴。但是当老师叫你停止做什么的时候,原因并不重要。你需要停下来。”
扎克:“我知道!我想告诉她这个的,但她不听!”
妈妈:“是,我知道别人不让你说话,你会多沮丧。”
妈妈的理解让扎克放松了一点儿:“就是说啊,她弄得我这么沮丧,还拿走了我的铅笔。”
妈妈:“你一定很难受。但你想想,老师的班级人数非常多,她肯定没办法像我们这样交谈啊。在学校呢,任何成年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点很重要。你能试着做到不顶嘴吗,扎克?”
扎克:“好,妈妈。”
妈妈:“真棒!如果你按老师的要求去做的话,你永远不会有麻烦的。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你可以回家之后跟我们抱怨。这完全可以。但是作为一个学生尊敬就意味着配合你老师的要求。”
这位扎克的妈妈在和扎克的对话中,做了哪些让你觉得很好的行为,欢迎留言讨论。
最后,愿你成为一个富有情感的孩子。
注释:
1. 参考豆瓣文章《情感忽视:一种不明显的伤害 | 北大学子抨击父母,我们该说些什么》——KnowYourself
2. 扎克的例子来自《被忽视的孩子》P6
3. Webb, J. (2012). Running onEmpty: OvercomeYour Childhood Emotional Neglect. New York, NY:Morgan James Publishing.
4. 情绪脸谱图来自简·尼尔森创建的育儿理念“正面管教”中的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