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信箱到站了,下车请注意安全”,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久违的味道,还是那座四四方方白墙围住的小院子。
三栋六层高的家属楼,直直挺立在院子正前方,青白色的外墙,经过经年风吹雨打有些脱落翻旧,从院子大门走到中间那栋正好走58步,我家就在这栋的二楼,这是高三某天下午一个人上学,百无聊赖埋头和鞋尖儿一起数出来的,正好58步。
左边老槐树下安放的两排板凳依旧在那里,依旧坐着许多人,炎热盛夏里,那儿是院子里唯一的阴凉,不管清晨下午晚上总是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家常,每次回家,转头总能从人群里搜索出熟识的叔叔伯伯,阿姨们的身影,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左邻右舍,总是会把我目视着送进楼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马上会转头开始聊开了,这周师傅家的女儿现在在哪哪上班,工资,孩子,老公是怎样的,直聊到没谈资才算罢休。这院子就这么小,看到来了一个久不见的人就跟新鲜趣事似的,总会打听完别人的身价底细。遥想高中时,一个阿姨找到我妈说看我从院子里走过观察了很久,看到我初三了还没带胸罩,当时的窘态,每每想起,还是有点阴影,对院子里的妈妈阿姨们还是怀揣着莫名的畏惧,生怕自己在外面有不好听的名声被他们传了去。
家里摆设有些许变化,大体还是和高中时一模一样的,玻璃纱窗的颜色质感都没变,站在窗边仿佛还能看到璇在对面窗口高声喊我去上学,抚摸着这个用了六年的书桌,拉开抽屉已找不到当年的那本言情小说,只有几页保留下来的摘抄语录,“一颗开花的树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等了五百年.......”自己看着都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当年中言情小说毒害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