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搬家,是和人家換房,相距一百多米远。那时弟兄三人都还在念书,大哥刚读初中,我和弟读小学。因为小弄窄,手推车都无法用,我们搬家硬是靠肩扛手抬。父母搬重物,我们搬轻物。当搬开一张我和哥的睡床时,床底墙角落的浮尘中现出几只鞋子。母亲拿起一看:“啊呀呀,我说怎么好像少了几双鞋,四处找不到,原来在这里。”拿鞋拍去灰尘,仔细审视了一番:“嗐,二双鞋,全给烘焦了鞋面,你们哪个人干得好事。”母亲喝问我们,给我们看了罪证后,随手把鞋都扔到废物堆里。
我猛然想起,那不是前年冬天,和小伙伴在雪地里玩耍,踩湿了棉鞋。一是冷,二怕父母骂,回家中,趁父母还没下班,用煤炉火烘干。因为心急,没有经验,离火太近,结果把鞋帮烤焦了。怕父母责骂,小眼珠一转,把鞋往床底里面一扔,另找了一双干鞋穿上。心里忐忑了几天,父母没发现,此事也就抛在脑后忘了。可是我只烘坏一双呀,还有一双谁烘坏的呢?
母亲显然对这已过去的事并不想追究,喝问我们的口吻也不严厉。我们弟兄三人面面相觑,我支吾着说:“我只烘坏了一双。”
“嘿,你们聪明咯,烘坏了往床底下一扔,逃脱了一顿生活。”母亲有些气又有些好笑,瞪了我们一眼,摇摇头又去忙了。正忙碌着的父亲目光严厉地扫视了我们一下,没有发火。
见此事已了,我们松了一口气,欢快而又起劲地搬东西去了。
另一双鞋到底谁烘坏的,也没人再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