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与沙

当心中有所惦念,就无法安下心来做事。世人大抵如此。然总有些人能常人所不能。

人的惰性总是令很多人苦恼,似乎一生之中很多时间都在与之较劲。有一句很豪迈的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想必与人斗,亦是其乐无穷了罢。

窗外车声嘈杂,搁在往日里,又成了我懒散怠工的一个借口。仔细思来,只是对自己内心欲望的放纵。偶尔为之,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应做长久计。此刻,暂搁下手里的物件,打开编辑器,新建下一个空白文档,随着一个个方块字跃上屏幕,混着汽车驶过的风声,鸣笛声,键盘敲击的声音,心也那么静了下来。

世间种种,奇特又瑰丽。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想往,困住了一个寂寞的灵魂,留下了一段孤寂又温暖的歌谣,让我们传唱至今。一条幽幽的小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个朦胧又美丽的姑娘从此走进了多少人的心里,刻下了这纵是愁怨,也凄美的希望。

这般的记忆,就像天上的云,总是变幻莫测;似地上的露,总在凝起与消散间往复。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却更让人意醉神迷。

沙滩上的足迹总是被风吹散,留不住。天上的飞鸟落在窗前,桌上的案纸开出一朵朵梅花。是这沙太密太散,容得下自己,却存不了别人。是这纸太素,用空白盛放所有。

老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记性,是这痛不够深刻。如此说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该是十分深刻了罢。美好的东西,会因伤痛而愈加深刻,也会因错失而难以释怀。一段故事,除了结局,还有更多精彩的瞬间。而结局,除了叹号和省略号,还有句号。我记住了红楼的悲喜,叹息翠翠的等待,也欣喜间·爱和罗切斯特的圆满。

这些色彩斑斓的故事,这些斑驳陆离的记忆,裹挟着巨大的能量,像极了自然界的风雨,催生,促死。一段段故事,别人的,自己的,终将填充起整个的人生。

一盏孤灯,半杯水,一身烟雨,说不尽,怎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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