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年12月3日,父亲走了,我回老家办理父亲的丧事,按照我老家的风俗,几乎全村人来帮忙,我见到了我的本村发小们,还有长我几岁我二哥的小伙伴们和我的小学老师,这些都是本村人,见到我,普遍说的一句话是:“你是光辉儿(我老家说话带儿化音)吧?你可是咱们村最费(音同,调皮的意思)的一个。”父亲丧事办理了三天,在忙活完了,大家一起闲下来,喝点儿小酒吃饭聊天中,他们一件一件揭发我在青少年时期时顽劣的童年。我认真的听着,自己琢磨着,最后我告诉他们,你们知道的,只是最粗显的,他们还真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顽皮。我心里最清楚我自己啥样,他们说的撒尿和泥、打土坷垃仗、偷着下河摸鱼洗澡等都是小儿科。
当年我偷机取巧做了班长
小学四年级,我的老师是个邻村的男老师,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小洪儿”,姓焦,他上课,似乎从来不背课,也没有讲义,讲课就拿一本“参考书”,书皮是淡黄色的,他的参考书里有数学题答案,有语文课文的中心思想和讲授的重点解析,还有课后题答案。焦老师上课不拿讲义,下课后参考书就放在讲桌里,周末留了作业,我不会,完不成作业,愁的自己抓耳挠腮,问我自己怎么办?我居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老师的“参考书”,我就有了一个歪脑子,在傍晚,我从窗户里爬进了教室,把老师的“参考书”偷了出来,从此以后我每天和周末作业就按时完成了,还百分百都对,两个月下来,我的焦老师对我刮目相看,突然一天下午放学时,他对全班级同学宣布:“咱们班班长以后由郑光辉来当……”。当时我的都愣了,这还是我上学以来得到最大的肯定。就这样我偷机取巧的做了班长,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别人家的西瓜比自家的甜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父亲年年种西瓜,在西瓜快成熟的季节,无论白天还是晚间,需要在地里看瓜,父亲会在瓜地里搭个窝棚,放张床,就成了看瓜的棚,设计很巧妙,一侧是活动的,平时能支开,遇到下雨,会放下来。每年到暑假,正是西瓜要成熟的季节,我天生胆子大,常一个人在地里睡觉看瓜,有年头,西瓜地还是坟地,我也没害怕过。其实,我最清楚,看西瓜的人是个幌子,大晚上,人在窝棚里待着,漆黑的夜晚,如果真有偷瓜贼,偷多少看瓜的人都不会发觉。我就这样,晚上看着自家的瓜,去偷吃别人家的瓜,也不多偷,就一个。父亲种的瓜是笨西瓜,个大,皮厚,口感不是很甜,而新品种的杂交西瓜,个小皮薄,口感特甜,一个才五六斤。在晚上,想吃瓜了,不吃自己家的,我和小伙伴,悄悄地爬过玉米地,来到别人家的西瓜地,由于怕出声响,不敢用手指敲西瓜判断生熟,我们就用一把小刀,往西瓜上一插,如果“啪”一声,瓜皮裂了,就熟了,我们就摘下来,再爬回玉米地,回到自家瓜棚,大吃一顿。
这就是我,看着自家西瓜不吃,去偷别人家西瓜吃。现在想想,发现当年的我“好聪明”。
鸡肉真的很香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小时候的我,由于家里兄弟多,家境不好,一年下来,只有到了年底,才能吃到肉,年关将近,无论家里一年收入多少,父亲总多少买上二三十斤肉,我记得有一年,家里实在是收入少,父亲只买了一只猪头算是过年了。由于平时几乎没有肉吃,天天馋肉,那是少年时期的我最想的。既然嘴馋,又想吃肉,怎么办?那就得想想办法了,那时我们村家家养鸡,我发现我们村好多人家不搭鸡窝,大晚上鸡会在院墙头上睡觉,于是,我和邻居家的弟弟便有了吃鸡的想法,那时,我大哥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房子,那时大哥日常在外打工,只有在农忙或过年时才会回家,他们新婚的房子会空闲,家里有现成的油盐酱醋,还有灶具。天黑了,农村人习惯早睡,我和邻居家弟弟约好,在九点以后,悄悄地遛了出来,直奔墙头上的鸡而去,观望四周,察看一下有无过路的人,在确信没有人的情况下,我年长一岁,我蹲在地上,邻居家弟弟站我肩上,我慢慢站起来,他瞧准蹲站在墙头上的鸡,猛的伸手,掐信鸡的脖子,把鸡薅下来,鸡被掐住脖子,也叫不出来,我们就迅速地跑了,回到大哥家没有人居的房子里,点火、烧水、汤鸡、退毛、蒸煮,不到一小时,一只水煮鸡就出来,虽然只放了些盐,我们两个吃的津津有味,一只鸡一会儿就狼吞虎咽下去。然后,打扫战场,把鸡毛扔的远远的,并约定好,打死都不说,然后各回各家,美美的去睡觉。
我有一只很凶猛的狗
大哥结婚了,从他岳父家领回来一支狗,名字叫“豹儿”,是啥品种我不知道,我知道很凶猛,个子不算高,很胖乎,有点儿不喜欢吠叫,现在想想,应该是个藏骜串儿,很看家,在我家院子里拴着,家里来了人,他会狂吠,总想挣脱绳索,最后,我家邻居们都有点儿不愿意到我家来串门了,总怕被咬。
“豹儿”来到我家,刚开始我也不敢靠近他,我就总去喂他,没有半个月就和熟悉了,我就常用绳儿牵着它去大街上去炫耀我有一只狗,后来,我发现我的“豹儿”遇到其它的狗,总会不发声的冲上前去,死死咬住对方,如果我不用力抻开,就会把对方咬死。
我的小伙伴们知道了我的“豹儿”好厉害,大家就动起了想吃狗肉的想法,我们不敢对本村的狗下手,害怕老乡们都找过来,我们就准备对别的村的狗下手,于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三四个小伙伴,牵着我的“豹儿”,来到了临村,大街上冷冷清清,我们寻摸着哪里跑出来狗,突然间,我们看到一只狗在远远的望着我们,我撒开我的“豹儿”,喊一声“豹儿,咬!”,我的“豹儿”早就看到了那只路边的狗,当我撒开它时,它就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死死咬住那只狗的脖子,那只狗被狠狠地咬住,叫都不叫不出来,不到两分钟,就不再挣扎,我们几个小伙伴上去,我拉我的“豹儿”,他们迅速用袋子将被咬晕的狗装进袋子里逃之遥遥,但是回到我大哥家院子里,给狗扒皮、烧水、煮……,一阵忙乎,煮了半天,肉就是不烂,时间不早了,我们担心家长们找我们,先各自回家,第二天晚上,又来到这里,继续升火煮狗肉,第二天终于将狗肉煮熟了,大家可是一顿造,大家相信了那句民间俗语,“要吃走兽,兔子狗肉”,真的很香。我记得那只狗,我们一顿吃不完,第三天又来吃,我还记得,在我们吃完狗肉后三四天后,我们都上火了,可能是吃狗肉太多了,说是狗肉吃多容易上火。
我天生就是个修自行车的把式
我的初中,离我们村很远,当时老乡们说有12里地,现在我感觉要比12里地远,我们每天骑自行车上学,男孩子一般骑行45分钟,女生骑行需要55分钟,所以说家离学校不只有12里地。我的初中,每天早晨5:50起床,扒拉点早餐,村口集合,一帮初中小伙伴们一人一辆自行车,一起打打闹闹的去上学,在7:00前到达学校,上早自习,在冬季时,我们会晚20分钟,那时一周7天,休1天,6天上学,日复一日,每天两点一线,自行车偶尔会出现故障,不是被扎胎没气了,就是脚登子掉了,要不就是车轴松了,那时的农村,修自行车的铺子很少,自行车坏了,我们就一个驮一个,后座上同学的推着坏掉的自行车,晚上到家,赶紧将坏掉的自行车修好,要不第二天没有自行车骑了,我们当时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我二哥骑着上学,一辆我骑着,晚上回家来,自行车坏了,我父亲不会处理自行车,村里边也没有修车铺,只有自己动手,刚开始时,摸索着一点一点去修,自行车胎扒不开,扒开了,自己你偿试着补胎,胎补好,再外胎恢复回去,这可难了,自己手劲小,既没有工具,又没有经验,折腾下来,一身汗,无论怎样,第二天上学有车骑了,慢慢的几次下来熟悉了自行车补胎。后来,脚登子掉了、车轴松了……无论自行车哪坏,自己就摸索着修,现在的我依然知道自行车哪个螺丝是正拧的,哪个是反拧的,一学期下来,我成了修行车行家把式。
初中时,我学习不算太好,没考上安国中学,就又读了个初四,复读时我,可是更不好听课了,我们村一帮同学在我带领下就是玩。他们知道我会修自行车,他们自行车坏了,先是让我帮他们修,后来变得,在中午时,他们把其它年级学生的好自行车偷偷地骑出去(当年,我们都不锁车),车脚登子坏了,直接换,车轱辘坏了,换,无论哪坏了,直接换,再后来,他们带工具,即使自己的自行车零件没坏,哪也换成新的,最后,除了自行车大架没法换,其它零件都可以换,我们这一帮人有十几个,大部分是我们村或邻村的,真的翻了天,再次中考时,只有我考上安国中学,他们一个都没有考上,我去读高中了,他们再去复读,他们依然在做着偷换自行车零件的勾当,后来听说,惊动了派出所,警察便衣蹲守,把他们抓到了派出所,于是,他们就不再读书了,去打工了。今天写到这里,我声明,虽然我会修自行车,我也常帮助同学换零件,但是,我自己的自行车我从来没做过,每次坏了,都是我自己修。
年少时期的我,顽皮,劣迹斑斑,我知道我还有其它更过分的事情,我也进去过派出所,高中时还叫过家长,只是不敢在这里表述了。回过头看看自己年少时期走过的路,有一种庆幸的感觉,还好,没有犯过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