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本宝宝首先被每天七点的闹铃震醒,然后就眯着眼看到早起群的同志们决定过年这几天缴械投降了,便随便回了条微信,在床上躺到十点半妈妈叫我准备去吃中午的年夜饭。
我缓缓从床上坐起,我早已预见到了,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失去的年味。
然而,作为“游子”的我今年体内似乎觉醒了什么,曾经究竟为何因为满目红艳艳的年而雀跃,直到中午,三代同堂,挤在不怎么大的酒店包房里,终于渐渐明了。
“小时候你姥爷最疼你妈妈。”“真怀念小时候的红米粉,我每次睡着以后,到了那个邻居做饭的点就自动醒了。”“那个时候十几块钱就是一个家庭一年的生活费。”听长辈们说曾经的故事,事业,生活,可能我从小到大听了许多次,但是这次就是觉得这些如此悦耳。姥爷略显木讷的眼神里的熠熠光彩,妈妈真心的笑容如此让我觉得赏心悦目,微信红包失去了它经久不衰的魅力。
其实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遗憾与快乐,在欢声笑语中,我的生命里渐渐泛黄的时光涌上心头,那是怀念的泪水也无法冲刷的黄。
那些童年的时光,在城市的西边闪闪发光。
那栋旧楼,那些光斑,那些毛线,那面镜子,那间屋;那些车辆,那些古树,那个坝子,厂子,集市,那条路。那些温暖温柔的岁月,仔细一想,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过渡。如今,城市化,一些铭刻回忆的实物从此成为历史,从我的身边搬到了我的梦里。
“莉莉。”
午饭结束,姥爷叫住了妈妈,拉起妈妈的手,在她的手中放了一枚玉佩,偌大一枚。
“开过光的,今年是你本命年。”
姥姥在一旁说,怪不得前几天一声不吭跑出去逛了好久。
妈妈说,哎呀,你姥爷原来就喜欢这样,偷偷把我叫到一边,给我惊喜。
我竟不禁红了眼睛。
一个惊喜,父亲给自己最亲爱的女儿。
我的姥爷不久前做过手术,手术恰好在他的脸上留下的不好看的痕迹。妈妈告诉我姥爷曾经是一个非常英俊的人,所以手术伤疤给他不小打击,他变得不太愿意出门了。
如今为了给本命年的女儿惊喜,一个老人,不顾险恶,不辞劳苦,不远万里。
除夕,新年,年味究竟从哪儿来?
其实啊,年味永远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底,而除夕,只是一个节日,却让我们回忆起,唤醒它。
一些东西,没了也罢。
睹人思物,总比睹物思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