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这是柳夹今天刚学会的一个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四个字里三个字听着就不对付。但好像可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可不是嘛?看样子今天又少不了一顿揍,今天老爹是用竹板子还是皮带子呢?算了,反正都一样。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打傻了,现在怎么感觉不到那么疼了呢?
夹子磨磨唧唧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第一脚还有点儿劲儿,第二脚偏了,第三脚伸出一半,悬在那里不动了。该死的臭娘们儿,不就是摘了你几根小瓜崽吗?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把那天趴在墙头上看到的事儿都嚷嚷开,看是我老子的拳头厉害还是你家男人的鞭子带劲儿。
村里的路就那么一条正儿八经的大道,说是路,一到小雨天简直就是一个大泥潭。夹子走两步退三步的往家蹭。
夹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惹急了,能翻到你家屋顶上留下一顿热乎的五谷轮回之物。这个滋味问问村南头村里唯一的小卖部的老刘头。当然那天以后,夹子在村里消失近半拉月。消失前,夹子爸的咒骂声和皮鞭的抽打声从晌午一直响到老刘头午觉醒,老刘头每天要小憩个把钟头是雷打不动的。
以为这回是真把那身反骨给掰正了,正不正不知道,反正这半个月,村里的狗叫声都渐渐大了起来。村里人都说,七八岁,狗都嫌,这个夹子都要十岁开外了,怎么就没个正形,村里的狗见了他都瑟瑟发抖、慌不择路。
但这半个月,可把村里的娃娃们可等惨了。眼看村后的小沟里的溪水往上涨了,都能看到几尾小鱼秧子了。邻村边界上那片草甸子里,银针也开始冒头了。几个性急的男娃整天猫在夹子家的墙头,贼兮兮地往夹子家西屋扔小石子,瞅着夹子爸妈到地里干活的空当,来叫门,但夹子的声音都听不真着。看来这回的皮肉之苦是实实在在的苦啊!
终于有一天,村里的狗好像收到信息一般,集体同时噤声,夹子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