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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傍晚,独自散步在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路上,那种安静让人身心放空,感觉很舒服。
突然,不远处的吵闹声打破了这个难得的寂静。细听,男一声,女一声,歇斯底里互不相让,好家伙,俩人吵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偶有路人路过,纷纷侧目。
男的中等身材,一身浅灰色运动衣,小平头,吵架吵的五官都有点扭曲了,眼睛不大,估计也是吵架气得。那女的不胖不瘦,也是一身米色的休闲装,衬得皮肤白净,怒目圆睁。俩人大概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有人试图当个和事佬,走近,欲欲跃试,好不容易插上几句,也被那俩人的吼叫声淹没了。
路人好奇地看着争吵的两个人,驻足停立,静待几分钟,然后摇着头,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任由他们吵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想掺乎人家的私事,俩人火药味爆棚,怕引火上身。
这时深秋的夜空气开始变得凉薄,黑夜笼罩了所有的光亮和温馨,天上的星也稀稀点点得排列着,这儿一颗,那儿一颗,好像也在看那两个吵架人的笑话。
我坐在路边的石条凳子上,好奇地观察着事态的变化,从他们吵架的对话里,我断断续续听出了一些缘由。
无非是,女主过生日,男主没买礼物也没陪着。结婚纪念日早被男主忘了个干净,白瞎了女主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饭菜。要不就是女神节没祝福,情人节没发红包……好像一遇到有点纪念意义的日子,两个人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一句,我一句,吵架还在继续……
女主喋喋不休地控诉男主种种罪行,委屈,憋屈,愤怒,不甘,及悲伤的情绪都搅和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女主的眼泪直唰唰得落下,淌过面颊,滴答下来。
男主直愣愣地站着,似乎被女主这梨花带雨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了,他想伸手替她擦擦脸上的泪,又想抱抱她安抚一下她悲痛欲绝的情绪。
忽然,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冷不丁冒出一句,看,那边放烟花!
但凡听到这句话的,都扭头张望着。
零零散散的几个烟花在遥远的夜空绽放,虽然是那么短暂。
吵架的小夫妻被这情景所打断,俩人一齐看向远方,这时的女主似乎早已忘记了前一秒的争吵,也忘记了脸上没干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美啊!
男主一言没发,愣怔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那一瞬,俩人似乎都忘记了吵架这档子事。
烟花腾起的瞬间光彩夺目,夜空被好看的颜色图案和光亮折服。又是一瞬间,烟花变成零零星星的火点坠落到人间,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吱声。
女主想到刚才的烟花,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来,温柔又恬淡。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他,很快就收回了笑脸,又重现了刚才的冷漠神色。
不过仅仅这一瞬间,就让气氛变得柔和了。
男主突然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我错了,别生气了哈。明天带你逛商场,买化妆品,买好看的衣服。”他把她的手拽过来,放在自己的脸上。
女主没有说话,抽出手往回走:“买那件浅粉色的大衣,还有那套贵一点的化妆品。”她停住脚步顿了顿说道。
男主笑着向她走去:“好,好,喜欢啥咱就买啥。”说这话时他笑容可掬,眼睛里仿佛融入了星河的灿烂,驱散了黑夜里的烦恼,刚才那一场“战争”,已悄然消逝。
他牵住了她的手,彼此看着对方的脸,不约而同,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