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被医生宣告我感染了支原体以后,我十分注意隔离,在家洗手,消毒,戴口罩,和好大儿分开睡,生怕传染给他。但是,就在我休病假第一天,他还是病倒了,我内疚得很,可是去了医院,医生说他跟我不是一码事儿,他细菌感染。咋传着传着这病毒还出轨了呢?
就在我和儿子双双躺枪,逐个倒下的时候,我那自带金钟罩的老公在和我俩每天同餐同寝、紧密接触、双面夹击,枪林弹雨中毅然坚挺。此刻扔在办公室战斗,加班加点、埋头苦干、代表我俩报效祖国。我不得不拖着发着烧的自己,和高烧的娃,先去看病,看病前娃说:“妈,咱开车去吧。”
“不行,你爸还没回来呢,车被他开走上班了呀。”
“那打车吧,我浑身疼,不想走路。”
“行吧。”
“你叫个好点的车。”娃嘱咐我。
“啥?啥叫好点的儿的车?哪儿好算好?”我一脸懵。
“叫个快点的就行,叫个跑车。”
“跑车?都开跑车了……还出来干滴滴?”
“也不用太好,叫个布加迪就行。”
我目瞪口呆,我都不知道布加迪长啥样儿,这一套套的梦话,为了尽量减少损失,挽留他的智商,不被烧傻了,吓得我赶紧给他灌了一盅布洛芬。打车到医院。
到了医院才发现,被烧傻的不是他,是我。
对着挂号机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医保卡绑定的app叫啥名字,挨个找,才找到是支付宝里有,点进去一看,根本没有绑定孩子,绑的是我妈和我的。
又开始找娃身份证,发现也没带,但是,居然找到了医保卡,就在手机的卡包里安详地躺着。
儿科没有号了,我就挂了急诊,急诊说让我找儿科医生加号,我又跑去四层加号,医生问我孩子多少斤,我愣是想不起来了,看着他呆呆的眼神,大概估摸出一个范围。医生看我的眼神儿迟迟不敢填,自己又转头扫描了一遍我家娃,估计也估了个范围,选了一个和我重叠的数填了上去。就在我们手忙脚乱,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各种检查后,娃他爸终于及时赶到,陪我们走了代表仪式感的最后一步——取药。
上了车,我跟娃商量:“你感觉怎么样?回家能不能把阅读打卡做了?”
娃一副命不久矣的哀怨模样:“不太好,我头好痛妈妈。”
“那明天给你请个假吧。”
“好耶!”瞬间两眼放光,就差原地起飞了。
“但是你得在家做练习册。”
“好的,妈我有点困,先躺会儿。”说着脱了鞋,在后座上幻化成泥。
“一会儿要不要去超市买点吃的?”老公问。
我斜着眼睛,紧紧盯着后座:“太晚了吧?再说孩子都累了……”
只见好大儿连忙穿好鞋坐起身,两眼坚毅地直视前方,抬头顶胸,精神得如同天安门广场的战士。此时,好大儿在高烧38.5度的情况下,完美展现了他随机应变、见风使舵的最高水平。赢得了他爸的油门力挺,我的意见瞬间化为耳旁风,随着汽车尾气,一并被排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