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6年,作为一名大一学生,饱含热情与兴奋,投入到了河南南召的支教过程当中,二十一天,人性的善与恶,深与浅,像一层层被熨烫过的云朵一样,呈渐变式暴露在面前。
一年光景已过,其实内心对于去年的选择是绝无遗憾与后悔的。记忆中想起的还是那群孩子们回响在耳边的笑声,扒着学校大门用一口河南话喊着“老师,开门儿”,离别时,平常最爱的那个经常骑在我脖子上的小猴子却是坦然的很,直到我把他送到摩托车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是最后一眼。和搭档乘车到达郑州,暴饮暴食一夜,街边漫步一夜,候车室将她送走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知道,一切结束了。
(二)
这一年爱上了王者荣耀,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的生命奉献在这个游戏之上。身边的人走走停停,但好像自己渐渐习惯了离别和分手。但其实自己知道,心中那份对年幼孩子的爱,怎样也不会变的。回校以后,支教中的部分人受到批评,而这整个过程,就像尘封了似的,被蒙上一层遮羞布,再也不见天日。对那群孩子们的想念竟然成了心上一口刀疤,不敢回想。
当然,人生中很多故事和经历总是相似的,相似的出发,相似的投入,相似的离别。八号下午乘了火车,北京至银川。大抵是放了暑假的缘故,车上挤满了人,我又不讨好的选了硬座。又恰好不讨好的把可乐洒在邻座上,不欢而散。当然,我并不乐于和人交流,处理妥当后,偏过头,望向窗外重重叠叠的大山和景区,陷入浅眠之中。
不知何故被对过的女孩吵醒,一脸惊讶看着她。没料到这表情竟把周边人逗笑,化解了起初乘车的尴尬。人的情绪起伏无常,情商这种东西,总觉得是不稳定的化学物质,若是对面人博你欢心,情商指数必定近百。旁边刚被我洒了可乐的大叔,带着眼镜。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打量着我,我尽量避免和他的视觉接触,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微胖的身子轻轻像座位外倾斜,问我是要回家吗?不慌不忙告诉他我不回家去支教的,在固原。“去支教干嘛啊,想让自己未来简历更漂亮些?”,“啊,不,我就是喜欢而已。”说这话的时候啊,脑子里又想到一位颇有好感的喜剧演员,贾玲。想起她当时编排的那个作品《我就是喜欢》,需要生吃辣椒,干一瓶啤酒,被众人哄笑,然而她选择了那个被众人哄笑的谐星。“我就是喜欢!”
对面的理科男生一直撩他旁边的女生,那位女生倒是很开朗,和周边人都聊的愉快,说是想考公务员,然而却学了师范。为避免尴尬,只能迎合着他们说些社会话,然而终究不会再深入交流了。夜晚来临时,天空一轮明月高攀,一颗明星在旁边作伴,像极了男朋友情意绵绵的眼神。车里人大都皱着眉头,齿轮运转声怕是已经磨碎了他们的耐心。又沉沉睡去。
(三)
故事回到现在,正是十号的深夜十点半,和其他十多名老师坐在教室里备课,我在写文章和推送。我可以预知所有人未来欢笑哭泣的结局,也可以提前表示这段路途注定冷漠心酸。
为老师提意见,开会,找方法,和去年大抵如出一辙,只是受教的对象不再是我。投入的主体也不再是我。我突然能够明白去年去河南时,负责人离别时的冷漠与干脆利落。不投入感情在其中,做一个摆渡人,有时候竟也是好的选择,但其实我做不到。
这个地方,四处荒山。空气干燥的像是脱了水的麦麸皮,日光直射穿透内心,被暴露的体无完肤。各人有个人的打算,各人有个人的结局。纵使我离与爱有关的地方更近一点,但其实远在天边。
认真是生活中无时无刻需要的态度,无论付出感情与否,不过这句话本身就是伪命题,认真即付出。一句不应景却应心情的台词跑了出来,“生命就像魔法书,涂涂改改又是一年。”不过安琪拉这英雄,自始至终没有玩过。
可生活,还依旧是要涂改着完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