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心仪对象”,这位大牌“粉丝”显得谦虚又滔滔不绝。这让人感到,他对声音世界的热情似乎从未消散。
法国著名电子音乐艺术家让-米歇尔·雅尔(Jean-Michel Jarre)1948年生于法国里昂,其父是著名作曲家莫里斯·雅尔。不过,身为名作曲家的父亲对雅尔影响甚微:雅尔5岁时父母离异,其父随即前往好莱坞工作。直到雅尔十八岁时,父子二人才再相见。不仅如此,莫里斯在去世时还剥夺了雅尔的继承权。雅尔对此事一度缄默,只是在媒体多次报道后,才就此公开发声。相比之下,母亲和祖父对雅尔的影响至深:他由母亲在巴黎郊区抚养长大,受其影响自幼学琴,而他的第一台录音机是祖父所赠。
现年70岁的让-米歇尔·雅尔(Jean-Michel Jarre)。
雅尔是法国乃至全世界最早的实验电子乐艺术家之一。1971年,23岁的雅尔成为巴黎大剧院最年轻的作曲家。28岁那年,他的第一张专辑《氧气》(Oxygène)获得巨大成功,销量超1500万张。其中单曲Oxygène 4更跃为各地排行榜冠军。他对专辑名《氧气》的理解是:音乐有如氧气,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有了它,生活才充满生命和活力。这种经典唱片封面是一个骷髅,背景为蓝色璀璨、但地壳已然断裂流血的地球。
《氧气》封面。
事实上,这张专辑以环境保护、生命活力为主题,共分六个乐章,每个乐章都由电子合成器创作而成。骨血狰狞的骷髅与地壳,配合诡异而又汹涌翻滚的曲章,不禁让听者心绪起伏不定。
雅尔1981年专辑《磁场》。
80年代来华,改编《渔舟唱晚》
1979年,雅尔在巴黎协和广场举办了第一场大型室外音乐会,共有高达100万人参加。他的大型音乐会常使用大量的激光、焰火等视觉效果,其中激光竖琴一直是雅尔演奏会上备受瞩目的特色之一。
激光竖琴是雅尔演奏会的特色之一。
1981年,雅尔更是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受邀来北京和上海演出的电音乐手,累计听众人数达22万人。
雅尔1981年中国演唱会唱片及门票。
演出设备由法国空运而来,迷幻的舞台则由和Rolling Stones, Pink Floyd, U2 等大牌合作过的Mark Fishe打造。据报道,雅尔还一度上街向普通民众发放门票,以便让更多人来感受电子乐。
他特别为这次演出创作了7首新歌,其中一首改编自中国传统乐曲《渔舟唱晚》《Jonques de pêcheurs au crépuscule》,值得一听。
1981年11月,雅尔来到中国表演。
音乐大神+狂热技术宅?
雅尔曾在2000年后沉寂数年,却于2015年携《时光机》《Electronica 1: The Time Machine》“卷土重来”。在2015年《Sound On Sound》杂志的采访中,雅尔带记者参观了自己地处巴黎郊区的工作室,并详细介绍了这张专辑耗资耗时的创作过程。
他展示了自己多年来收集的大量合成器,如数家珍地介绍了这些“宝贝们”的特色。访谈中大量的技术细节让人不禁觉得,比起孤傲的艺术家,雅尔更像个狂热的技术宅。
除去令普通读者费解的专业知识,雅尔在访谈中分享的创作心得颇值得留意。例如,他虽出乎意料地认为“限制”实际上是音乐创作的关键条件,但创作仍需要在受限的条件下不断变化、转换陈旧观念:“我总希望在工作室中,没有任何事物是一成不变的。这正符合大自然的规律:所有东西都处在不断的运动和变化中。”
除此之外,身为“电音教父”的雅尔并不满足于独自工作,而是十分看重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他乐于和同行合作,而合作方式也十分传统,不是远程分工协作,而是专程前去拜访对方、进行面对面的真实接触,再耗费不少精力反复来往、讨论:“现在很流行‘featuring’的做法:简单地把工作发给别人,甚至都无需见面。但是我这张专辑制作过程却绝不是这样。我特别想和那些能带来灵感,或者他们自己本身就有很多灵感的音乐家们合作,无论他们与电子乐的关系是直接或间接。[...] 在当今社会,我们都认为自己是世界公民,却连和邻居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当他们愿意和我合作时,我真的非常感动。”
正如雅尔所说,他这张打磨数年的专辑中的每一首歌都和不同国籍艺术家合作,其中不乏跨域的新手老将。而与德国电音先驱、橘夢乐队(Tangerine Dream)创始者Edgar Froese的合作尤显珍贵:之后不久,Froese便离世。
“属于欧洲的音乐传说”
德法两大电音先驱在《时光机》中的合作,令人不禁想起雅尔口中的“欧洲音乐传说”:“电子音乐是在德国和法国兴起的,电子音乐可称得上是属于欧洲的音乐传说。这可能是由于电子音乐是由古典严肃音乐演变而来。”与德国同行相比,雅尔认为自己的“法国特色”在于更多地受到法国作曲家拉威尔(Ravel)和德彪西(Debussy)的影响。
另外,雅尔有自己的“合作伙伴愿望清单”,谈起“心仪对象”的鲜明辨识特征,这位大牌“粉丝”显得谦虚又滔滔不绝。这让人感到,他对探索声音世界的热情似乎从未消散。
对尖端科技的向往
与对音乐热情相伴的,是雅尔对尖端科技的向往。他兴奋地表示,人们在声音方面还有太多的探索亟待进行。例如,他认为立体声并不是最自然的聆听方式,而在《时光机》中,他便使用了法国公司研发的Audio-3D处理技术:“我确信将来的耳机都会采用环绕Audio-3D技术。因为立体声音乐听上去总不够真实。[…] 事实上,最自然的聆听方式,是重建周遭环境。”
男神婚恋史
雅尔的第二任妻子是英国著名戏骨夏洛特·兰普琳,两人在1998年正式离婚。
著名英国演员夏洛特·兰普琳。
2002年,雅尔一度与风华绝代的法国女演员伊莎贝拉•阿佳妮(Isabelle Adjani)订婚,但后来婚约取消。2017年,有媒体报道雅尔与著名演员巩俐交往。
2017年,有媒体报道雅尔与演员巩俐交往。
50年音乐生涯
2017年,这位“电子音乐教父”共售出超过8000万张唱片,而上文所提到的专辑《时光机器》也获格莱美奖提名。
9月14日,他发布了《雅尔星球》(Planet Jarre)专辑,以纪念自己实属少见的50年音乐生涯。值得一提的是,小行星 4422还以他的名字命名,以彰显这位音乐人的贡献。
《雅尔星球》专辑。
雅尔注重为作品注入内涵。例如,他在个人英文官网如此总结自己的音乐风格:
“回首过往,我意识到自己有四种截然不同的作曲风格。
第一种风格(“音景”):受古典音乐影响及对电影配乐的兴趣,该风格可概括为几乎没有节拍的氛围音乐,我称之为:音景(Soundscapes)。
第二种风格(“主题”):它最重要的元素就是旋律。曲目围绕一个简单的初始旋律缓缓衍生。
第三种(“序列”):它由电音设备直接制作,具有催眠以及迷人序列感的效果,却一直伴有细微的情绪变化。
第四个(“探索与草图”)则是基于录音小样的实验:“这些声音是我在街上录到的,还有一些是我在棚中录制的打击乐声或用奇怪物品制造的声响。然后,我再把这些声响进行处理、创造节奏。” 事实上,雅尔广泛采样自然界与日常生活中的声音,将其融合到自己的创作中。人们可以听到大雨声、雷鸣声、风琴声,还有日常生活中的车铃声、广播声、人声甚至是快门声。
以上这四个不同领域的“播放列表”,就幻化成了雅尔50年来集聚成的“个人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