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起,零落了一树梅花。红梅落雪的刹那,像极了长枪破甲溅过眉骨的血花。
忆起当年同门学艺,你为兄,我为弟。山间的长夏蝉鸣不止,你我纵马放歌,交织并辔,游戏山间。还依稀记得那年之约,纵是布衣长枪,或哪日白髯苍甲,半生与你,斗酒纵马。
少年十五,山中云深处同拜别恩师。同檐十载,总角之欢,月落日升。你往南去,我往北走,临了依依惜别,许他不忘。自别后,再难逢。
煨酒江湖箫飒,千秋事难逃佐闲茶,今日恩仇争锋,明日黄土半洒。
转战多年,夜宿于狼山前,彼时明月皎皎,闻听你流转军前。再见亦只是枪戟交戈,只剩抵死拼杀。长枪破甲,满目猩红,如同云深处的寒梅。泪滑过眼角鬓发,笑意拂过那伤,眉骨隐隐处似北地红蕊落下。那人已颓然跌落在身下,竟分不清这滔天的血与沙。
天堑长河彼时已蒙上了一层白纱,少年将军身着冰冷的盔甲,在雪深处踉跄,和着那白雪相拥。自此,茫茫天下,再也没有那人了,独独只留我。
诺言还在耳边回响,远去的还炙热,眼前的已成荒芜。
这世间谁能不贪不惹,独留得我打马过旧关河,一夜的风涛作别离歌。
山间蝉鸣的长夏,回忆拥簇的旧话,任世事那般,半生与他,斗酒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