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这样的时光，为了一个目标，拼尽全力，浑身发光，时时幻想自己是故事的主人公，天上地下一往无前，总觉得努力了会有好结果。

成功之母的定律并不奏效，郁郁不得志的生活还得继续。有一种努力叫得非所愿。

（一）天蓝的天，时光的光

早上去本市一中进行我所在大学的寒假宣传，此类宣传一般是由从该校毕业的校友回去介绍自己所在大学的基本情况、分享大学生活。比较不同的是，我并不是这个本市最好的高中毕业的学生。

  “你不知道吧，这是我眼中最神圣的学府，独一无二。”

从校门进去，一眼看去还是气势恢宏的中央广场和主教学楼，左右树木葱茏，花草葳蕤，雕塑散布其间。在冬季阳光的照耀下，一切是如此舒适。

然而，最能勾起我记忆的是那一身淡蓝与乳白交间的校服。清爽的发型，青春的脸庞，朝气的笑容搭配那身校服是再好不过的。向右拐，我大步走进今日高校文化节的场地，找到自己大学的阵地。她是一所全国排名靠前的重点大学。

在这所学霸云集、千人一本的高中，也需考到年级二三百名的名次才能被录取。摊位前里三层外三层地聚拢着前来咨询的师弟师妹。

基于在大学的经历，我迅速圈粉了许多师弟师妹。其中有一位长相精致、留着长发的师妹指着海报上的专业怯怯地问我：“理科要多少分才能上你们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这个问题一下子引起我的注意。因为，这个专业不接受理科生，而我当年也是想报这个专业的理科生。我耐心解答，告诉她我跟她一样，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如愿，就是先入学再转专业，但是需要重新读大一一年。

倏忽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的眼圈红了，带着点点哭腔啜泣似喃喃自语着说：“我不，不。我就是想要汉语言师范这个专业，不要理科专业，不要多读一年。”

我也像被打了一拳，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没离开过那五个字，呆呆地仰望着海报，眼睛里似有光芒。我很明白，她是发自心底爱着这个专业。我也明白，这对还有一百天高考的高三学子意味着什么。

（二）成长路上，如你如我

孩子，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你，毕竟若我早生几年，可能是和你并肩作战的高中老师。你让我想起，我也曾和你一样有过这样的时刻——被迫放弃所爱。

那种发自脊骨的冰冷，骑车飞奔在路上都想让冷冷的冰雨胡乱地拍，这样反而能减少内心的寒意。

那年拥挤的办公室里，地上放着快要散架的风扇，桌上有个掉漆的水杯，压着一张表格。

“我希望你签这张推荐协议，这样你可以降分被C中录取。”班主任认真地说，此时距离中考不剩60天，纠结的压力让我的心塌了一块。

为什么不是一中？常年稳坐年级第二的我本以为在考试中可以一跃拿到一中降分录取的名额。不然，不然，二中也可以呀，但失败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常年稳居第一的同桌发挥失常，但潇洒地说自己考就好了，头也不抬地做题。平时表现平平的后桌意外拿到二中唯一的降分名额，更是让我心理不平衡。

剩下三十个C中的降分名额，获得签约资格的人欢天喜地，下一秒就可办升学宴，仿佛我是唯一在这个福利到来时被落下的人。

老实说，C中是我市排名靠前的重点高中，也还曾接待我们参观了校园，投资巨大的新校区校园环境和师资是全市出众的。参观后我很心动，但千好万好不及心中所爱。

回到家我下定决心把表格撕碎，扔进垃圾桶。我意识到心里所缺的被补齐，一层铠甲让我更加坚强。翻开书，做题！

倒计时过得很快，试卷夹上那句尼采的格言——每个不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在每天清晨鼓励着我。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偌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人，屋里屋外到处漆黑一片的。

我戴上耳机，打开MP3，重播着那几首振奋人心的“相信自己”“我相信”“最初的梦想”，在客厅旁若无人地舞动着，脚板在凉凉的地板上摩擦，那时还没有“尬舞”这一说。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窗外的街道同样空荡荡地，孤零零立着几根路灯。沉沉的夜，所有人都在沉睡，而我，早已在新的征程。

我幻想着——考上理想高中的生活，我渴望着——追逐三年的梦想在逐步靠近，我感动着——感谢如此努力的自己。

日子在指尖流逝，多少次在梦中梦见自己端坐于一中整洁的书桌前，听老师讲授世间真理。房间里到处贴着“一中”，日记本里也都是它，黑板的左边我写上，“奇迹，是为了梦想而牺牲一切。”

几个爱玩的男生说，“居然要牺牲一切，这么夸张？”我从没想过为她付出到底值不值，所以心里反而嘲笑他们不思进取。

（三）梦想向左，青春在右

“7月20日早上九点公布2012年全市中考成绩，届时所有考生可通过拨打热线电话查询成绩。”

“查询成绩请按1”“请输入考生号”“请输入密码”“确认请按2”

“考生成绩：语文成绩 83分”“83！我死定了”

“数学116，英语111……”“总分675”

“嘟、嘟、嘟……”

这一刻，我真的听见梦碎的声音。一切已经注定，即使每个学校分数线还没公布。往年，一中的分数都是680分上下浮动。就差那么几分，几分。

平日拿了数次年级第一的语文竟在中考成为败笔。我又重复了三年前的悲剧。房间里、教室里、试卷里许下的所有诺言一瞬间成为历史，变成笑话。

在这个故事中，作为主人公的我，并没有童话故事里既定的成功。努力之后就是会失败。梦想一直在左，我的青春在右，虽然一路同行，却始终隔着难以逾越的沟堑。

但那又怎样呢，至少你看得到它，而它照耀着你，让你不要迷失在这片荒原，不要被妖魔鬼怪勾了魂去。至少，我已经在初中的时候通过努力甩开了很多同龄人了——从初一在班里无所事事打架厮混的差生到全市排名第二的高中的学生，也才有了后来“一路开挂”的高光时期。

（四）宽广前程，有你有我

时间的轴一拨近十年，才明白失败是常态。但努力的帐从来不是“功亏一篑”和“毕其功于一役”的算法。每一次发奋努力的背后，总会带给你不一样的赏赐。至少，初中时那种遇事敢于追求、力争最好的心态已经成为我身上的烙印。

我无意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也无意鼓吹努力的价值。只是告诉你，你所经受的，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而来。这是有哲学依据的。

恍惚间回到眼前，高校文化节现场，人来人往，嘈杂纷乱，我平静地说：“忘了告诉你，当年我也和你一样。但大学入学一年后，我知道我无需转专业了。因为我笃定地知道我曾经追求的，永远不会被遗忘或白费。我无需再证明什么。”似乎也在对自己说着。

看着她转身的一瞬，长发飘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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