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节,妻起得早,打开微信后,就惊叫道:啊?!村虹老公没啦?
我听了,从睡梦中惊醒。村虹是妻的发小,前些天还和几个发小来我家看正坐月子的妻。
不是吧?什么情况?我惊闻噩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妻翻看了朋友圈的留言,说道:是肝癌,晚期,今天出殡。发小们都祝他一路走好了。太突然了。
这下村虹就难了。我哀叹道。
村虹的老公,我没见过。据妻说,他人很老实,话也不多,不抽烟也不喝酒,不怎么会找钱,一直在帮自己胞兄卖猪饲料,生活艰难。原本就活得不宽展,怎么又得这病呢?难道冥冥之中,命该如此吗?
前几天村虹来我家,妻听说她老公病了,还关心地问她:你老公身体好点没有?
村虹碍于人多,不答,只是呵呵笑过。不曾想,他会辞世得如此之快!四十二岁而已啊!
一大早就听到来自好友家的不幸,我们夫妇的心里不禁哀伤起来。再加上城外响起了上坟扫墓的人们燃放的炮竹声,声声不绝于耳。每一响都像炸在人心里。又疼又痛。
清明,总是让人无限怀念已逝的亲人;清明,真的是一个让人心情沉重,让人快乐不起来的节日。联想到今早出殡的逝者,愈加心情低落。逝者轻松了,拣了容易的事来做,死,谁不会啊?生者一双儿女,大者九岁,小者五岁,抚育的艰难,孤儿寡母的,有得悲伤有得承受啊。
吃了早饭,我为准备妻的月子餐,上街采买。街上行人寥寥,街边的车子也少到屈指可数,城里人或回乡下,或到郊外给先人上坟去了,人去城空,城里的街道出现了少有的冷清和空旷,像中秋节和除夕的下午。
心情不好,我回到家后便不再出门,看过午间新闻,又看了新闻联播,新闻播出的很多报道都是提醒国民要溯宗追远,不忘祭奠人文始祖和为国捐躯的英烈以及他们的英雄事迹。那些先祖们、英烈们、英模们、功臣们,他们都曾和你我一样,非常鲜活地活在世间过,也怀揣过对未来美好生活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理想、愿望和向往。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他们的心跳,无一另外的于不曾预料的某一天某一刻因某一事而戛然而止。生命很脆,经不起死神轻轻一碰。
在无数个过往的日子里,我总是蹉跎、拖拉、懒散和等待,原本今日可以完成之事,常常自找理由和借口推迟到明天,明天又推到明天的明天,以至于让理想滑落在未来的遥遥无期里,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实现。为此很多十分容易完成之事,也非得被拖癌和时间把自己逼到墙角了,自己才临时抱佛脚,手忙脚乱地去赶工完成,同时一边懊悔自己太拖延,一边讨厌起自己怎么就这点出息。
我总是自信而固执地以为,自己还年轻,可以有资格有时间去放纵,去拖延,去推后。想办的事不急着去办,想见的人不立即相约,想孝顺的时候不立即实行,想读的书放在一边,想追的梦想不立刻马上去追。总是等明天吧,今天太多事,今天没多少时间了。天真的以为明天就会有一整块的时间可供我去做今天想做之事。
我太自信了,自信到忽视了突然来临的人或事会割裂并占用我们的时间,见多了生死,才发现明天没有预想的那么好,时间会碎,人会死,有些事,今天不做,明天不做,也许一转身就是永远没有下次,没有明天。及时行乐,及时对自己好,这点,一代才女张爱玲倒是悟得挺通透。
随着年岁的增长,耳闻目睹更多的人陆续壮志未酬身先死,遗憾逝去,如烟飘散。我只想对自己说,你常常听到逝者的丧钟响起,你为什么还如此懒惰拖延?
趁年华尚在,放下无关紧要的事,别等明天,也莫等闲,追梦去吧,追梦去吧!
别把遗憾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