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少的港湾

每到周末我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作业还是很多,但至少时间是自己支配的。睡到自然醒,下楼吃早餐然后走向图书馆……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再想想逻辑学老师两天前说的大二应该是大学最美好的时光。我就越发觉得“憋屈”,我的大二时光和美好二字完全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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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的大二时光不太美好很大部分是因为我的学习生活。我在第四篇说过的,我不是个喜欢学习的人,我总是想着把这个作业写完下周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作业是一件一件一件……都做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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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逃避可耻 但很有用。我真想逃走,逃回预科,逃去中学。那才是我这个小魔女最美好的时光啊。但专业是自己选择的,生活也是自己选择的,成长嘛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烦恼。既然逃避不了,还可以做梦,在梦里我能坐上时光机,回到有诗和田野的年少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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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真的是一生中难有的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尤其是我爸爸妈妈从小就不在身边,没人约束,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大自然长大。我的印象里小时候每天吃完饭就和院子里的玩伴一起去山上,马路上,或者小溪边玩耍,下雨了就在某个小伙伴的家里跳绳或者聊天,反正总有做不完的游戏和无穷的乐趣。

小时候最有趣的事情是每一年的暑假。我在一个回族乡里长大,那里每年的暑假都会有从甘肃或者宁夏的老师来清真寺教我们阿拉伯语,我从小学二三年级的暑假就开始在那里学习了。一方面暑假没什么事,家里人也懒得管我们,另一方面,去那里每天上上午的四节课就有一块钱,我们可以用那一块钱去买一根冰棍和一包辣条。清真寺前有一条小溪,我们一群群人在小溪里抓螃蟹,在某块石头下发现一只螃蟹就是那一天快乐的源泉。甚至到了后面我们只去上第四节课(专门去领一块钱),下课后就沿着小溪回家……我就是这样度过了很多个暑假,我喜欢那种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觉得有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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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每年暑假里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总不会缺席。我和几个儿时玩伴曾在我家后面马路边那颗柚子树下像小燕子和紫薇那样结拜成姐妹,很有仪式感的说以后要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我们在周末从各家拿出油、米、菜…在一块草坪上“野炊”;我们在一片竹林里选中一根竹子,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代表它是属于自己的;我们还一起收留了一条流浪狗,把它关在一个没人住的房子里,轮流给它喂食,等着它长大……

这些不起眼的有趣小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因为关于童年每个人的记忆都不一样。上次和她们一起聊天时谈到小时候,我说她受了家里人的委屈跑到我家来的样子最让我记忆深刻,而她已经不记得了,在她的印象里,她说她总是抢我的东西,而我对此已经没有一点印象。而我对这些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野炊”的时候,我从家里拿油出去后被家里人狠狠教训了;我们那群孩子在竹子上刻自己名字的“传统”好像也被流传了下来(现在那片竹林长出的新竹子也被刻上一批新孩子的名字);小时候柚子树也还在我家后面,和童年的柚子树一样高大、挺拔,结的还是酸酸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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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一个比我大一岁 一个比我小一岁,比我大的正好今年考上上海一所学校的研究生,比我小的也在去年考上了大学。童年里还有几个男生,一个当了几年兵,还有的已经工作……我们都开始在自己的生活里扮演着小大人的角色。

上大学后我很少回县城了,所以和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聚在一起也会聊天,聊小时候的丑事,聊现在生活中的囧事。我们还是约定好每年聚一次,但这一次需要提前预约好久好久。我们每次都说下次一定要来彼此的大学来看一看,下次一定要一起去某个地方,但下次总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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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就这样不知不觉长大了,因为我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感觉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在此之前我是不承认自己已经长大成年这个事实的。我十九岁的生日愿望是过了十九岁就是二十岁,过了二十岁就是十八岁,人生就在这三个年龄段里徘徊。就好像中学时候我不知道姐姐多大,以为她一直是二十岁,一直在外地上大学,直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为人妻快为人母了。

每个年龄阶段都有每个年龄阶段不一样的乐趣吧。从前年第一次亲耳听到小孩子叫我阿姨时我有点愤怒,到现在我已经乐于接受自己已经到了可以当阿姨的年龄,并且我还教会许多小孩子叫我们“漂亮阿姨”“帅气叔叔”,这样或许能给我们这些准叔叔阿姨们一个过渡期,让人听起来没有那么不舒服,他们也会在“叔叔阿姨们”的心里多增加几分可爱。我们确实比他们早出生了十几年,所以叫阿姨是对我们这十几年人生经历的肯定。我希望的是,自己能在这个年龄有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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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忆起很多事情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真幸福,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知道的,就像现在,也许以后回忆起大学的这段时光肯定是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很幸福的,只是现在的自己不这么觉得。人类总是很难满足于现状。

村上春树说:你要做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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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年少的港湾就留在年少吧,我怕我有一天琐事太多把这些珍贵的小事忘了所以用想这种方式记录下来。下次回老家我一定要再去看看刻有我名字的那颗竹子,把上面的青苔抹掉,希望它继续生长,就像年少的我们的身高将随着年轮一起生长一样,那颗竹子本身也将一直枝繁叶茂地生长下去吧。但愿那一群少年不会输给那些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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