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下雨了,太阳也出来了”
他们双手摇摆,摇晃着脑袋。指左指右,走进自认为理想不浮夸的世界。微醺半醉,一股脑跌入城市里的洗浴中心,看着肥胖的人一直肥胖下去,瘦欲的人大汗淋漓。洗浴中心有待遇,二楼的人永远都是贵宾。眨一下眼,装腔作势咳嗽一声,“你好,先生,洗浴一楼,楼上休闲”。男人们很强壮,先生们退去了眼镜,卸走了所有的斯文。纯洁的判断只区于两腿之间,不过这样的状态最让人欣慰,丝毫没有多余的虚伪。走出来的人,个个面色喜悦,疲惫感藏在心里。至此以后,男人们喜欢上了这种自由的安逸,说到底不就是几百块钱。
某一天,男人们中的一个走进了一家彩票店。老顾客了,任选,双色球,大乐透。彩票店主早给他准备好,他只不过顺势掏出两百块钱,丝毫看不出他内心里是否多么的混蛋。彩票相对于他就是一张张梦想倦,不冷不热的天气,适合做梦的季节。好像四季都是春天,满天柳絮肆意妄为,丢在脸上却又重重地疼。孤注一掷,往复循环。每一刻都夹杂着喜悦,也有心跳的瞬间。噩梦傀儡,无际无边。凌晨两点半,男人终于失去了理智,崩溃无奈,倾家荡产。“劫富济贫”的侠客生活,时间早就颠覆了他脑子里可怜的概念。他一直就是个混球,或者他是一个喜欢刺激而不爱“安逸”的混球。四海无边,越飘越自在。他绞尽了脑汁,得了肾病,疼痛的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下了十八层地狱。日复一日,两年,三年。北京朝阳区,三平米的墓地,他扎了根。帝都很大,他算是幸运,混蛋败事的人,终于寻求了一份安逸。渴望的方式乱七八糟,他怨不了谁,不能哭也不能笑,永远住在第十八层。
地铁线挤满了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早晨的八点半,阳光灿烂,顺便落在了十四号线的出口站。地铁里的人群,坐着站着,听歌看书,亦或意淫未来。换乘的旅客早已站在门口的两边。“列车行驶的下一站芍药居,需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the next station is shaoyaoju~”。“太阳出来很久了”。走路的人,步子太快,地面扬起尘埃,尘埃会运动,卖力的跳舞,绕过一条条大街,若隐若现。隐约之中,一个女人顿了顿,阳光透过脸颊,肌肤雪白,她捋头发的样子很漂亮,谁看了都会深爱。可是女人很高傲,从来没理会过身边的人,好像全世界的任何人都欠过她三万块。每一道光,每一条胡同,恨恨郁郁的眼神。
假如有一天,所有的建筑变得焕然一新,无人知晓他们的名字。街道很陌生,地铁线不知道是直线还是环形。如果真的出现,欲望会永远被保存在同一个地点,安然平淡,没有汽油焚烧的火热,也不会存在冰块那般的零点。
孩子的笑容清澈如水,纯洁可爱。他们要离开到另一座城市。一张张机票,站在航站口的眼神期待。飞机里没有音乐,遮阳板被打开。他们好奇,四处张望,全然没有惶恐。“城市好漂亮,我看到了很多房子”。“我也看到了,还有河”。“快看快看,云好白”。如果鱼能游在空中,她们呀,最少可以活一百年。再换做是乌龟,你能想象该怎么处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新陈代谢。
几百年后,每一座房子被画上了“拆”字标签。废墟里应有尽有,肉体,还有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