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记得有一次,弟弟想来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我拒绝了,我跑回房间,锁上门,然后弟弟在外面一直敲门,我受不了了,打开门,大声吼道:你信不信我晚上把你杀了!弟弟顿时不说话,眼神里透露着恐惧,我没等他反应,转身一个摔门、上锁,随即站立背对倚着门,眼泪不由得大颗落下,我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大声却又无声的呐喊流泪着…那晚,我拿着刀,手上流了很多血…
在我二年级时,我被父母交给了奶奶抚养,成为了一个“官方”的留守儿童,我与其他留守儿童一样,最期待的,就是过年,最期待的,就是爸妈弟弟过年能回来,待上短暂的十来二十天,在这二十天,我每天都在家,不去找发小玩耍,只为获得和享受一年仅一次的陪伴,我很爱弟弟,我与弟弟有很多玩耍的游戏,很多很多,就不举例了,每次弟弟即将离开,我都会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几天吃不下饭,不说话,最后大哭一场…
我五年级时,爸爸入狱,妈妈在外工作无力扶养弟弟,于是将弟弟也交给爷爷奶奶,我也就和弟弟在一起了,在我们那儿的乡镇小学,我六年级,弟弟一年级,我们每天一起上学,要走一定的路程到学校,当时他总是走不动,我就经常背着他走,上学是,放学也是,周末的时候,不上学,我也会带弟弟再走一遍那条去学校的路,拿出我放在家里废弃的小冰箱里的私房钱(当时我在家里算很懂事了,姑姑会时不时来到我家然后就给我一些钱,我都给存起来!),一次带20元左右,走到学校周边,在一个小超市那儿买两瓶三块的饮料,什么冰红茶呀水蜜桃葡萄饮料呀,然后路上边吃边喝屁颠屁颠的回家,现在回想我当时的一些作为,真的很暖男,弟弟患有后天性的支气管炎,也就是哮喘病,感冒发烧是直接原因,在每个夜晚,弟弟发烧的时候,我都会用热毛巾给他敷额头,为他洗衣服,每天晚上,我会热一壶水,两个板凳,一个盆,和弟弟泡脚,看着电视,入睡的时候,我们会彼此换上“睡裤”,那是两条篮球裤,现在已经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然后躺在床上,只要我将手臂触碰弟弟的额头,弟弟便会把头抬起来,然后弟弟靠着我的手臂,我抱着他,等他睡着时候,我总是会偷偷吻他脸颊,晚安~
时间过一年了,弟弟二年级,我上初中了,要去镇上的中学上学,我和弟弟见面次数从原来的每天见面变成了一星期一次,初一的那段时间,我成绩优异,在年级的实验班,最好的班级,但是学校很乱,我时常被欺负,那段时间,我时常抬头望着天空,只期盼周末,能回家,我一个星期零花钱三十块钱,每次等到星期五时(星期五放学),我都会留五块钱,一块五一个面包,买三个面包,自己走一个小时的路回家,只为见到弟弟的开心模样,也是,分离的时候,我也是一路边走边哭,我舍不得弟弟!
再到后面,初二了差不多,叛逆期了,我不再周末带弟弟再走那条路去买吃的然后其乐融融回家,我不再将手臂给弟弟靠着入睡,我不再给弟弟带面包,我,不再温柔……
记得一次冬天,夜晚,很晚了,我在看电视,弟弟想叫我和他一起睡觉,我很不耐烦的叫他自己去,他说冷,脚冻,我叫他自己用小毛毯裹着去睡,然后回头看我的电视,一会儿他拿着毛毯回房间了,我没理他,又是一会,我关电视回房,看到弟弟裹着毛毯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我无比自责,那晚我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很久!
还有一次,弟弟和我抢电视遥控,我一巴掌过去,他一直哭,我一眼没看,过了一会我回头,发现他流鼻血了,我扔给他一团纸巾,一句话没说!
再有,当时嘛,叛逆期,已经不喜欢在家了,喜欢和朋友玩耍,弟弟也没朋友,我在朋友家玩的时候,他来找我,我怕他看到我抽烟和家里人说,就直接叫他“滚”,这个字我现在记得很清楚,当我说“滚”了以后,弟弟走了,我以为他回家了,当时是冬天,我和朋友们在房里玩得可嗨的时候,弟弟没回家,他在房屋的后面蹲着哭,后面奶奶知道了,来看到这一幕,气愤得踹门进来就是一顿吼我,当时朋友多,很在意面子,不敢吼奶奶,直拿弟弟出气…
…………
我现在写这篇文章,弟弟我在我面前玩手机,我已经哽咽了,我现在问他还记不记得以前带他走那条路去买吃的的时候,他说还记得,我低头微微一笑,他还记得,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