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不一样的古树》

车窗外拂过的风景就像非常熟悉的电影桥段,黄昏的景色在车窗上移动着。

  随着黄昏阳光的逐渐消逝,车窗上映射出的自己的虚像变得也更加清晰,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的实物在相互重叠,就像电影的叠影一样。

    车窗内的 人 、物 像一种透明的幻想,窗外的则是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恰到好处的相融在一起,特别是当路过车轨附近生活的村落中时,点点灯火,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丽,使得林青的心都似乎为之颤动。

  遥远的山巅上空,还残留着晚霞遗落的淡淡余晖,窗外看见的景色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也已经黯然失色。

    林青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一副带着观赏黄昏景色的模样,用手擦了擦车窗上因为车厢内太热而起的雾气。

    停靠车站时看着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铁路工作人员。

    “今年冬天似乎也冷的异常,这天大概率也会下雪的吧”

  林青不免担心此次旅行的衣服带的是否可以抵挡住严寒。火车再次启动时窗外已经几乎尽而不见,虽然景色已变得不太清晰,但还是让林青看的入了迷,他渐渐忘记了车窗的存在,深陷在如同漂浮着的流失的暮景之中。

  他的思绪像是跨过了时间也带回了去年的今天。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林君伸出车窗外的脸冻得通红,用手搓着脸颊对林青说道。

  林青轻笑着打趣道,“看来在初冬这天出去是错误的选择啊,让你再拉着我出来,我们家林君的身子就要冻坏喽。”

  “哼,听说这边下雪之后的景色非比寻常,哥哥你又怎么能知道。”

  “可你怎么知道这次旅程会下雪呢?”

  “我可是选了好日子的,今天是初冬,大概率是会下雪的(拜托拜托)帅气的雪神,今天一定要下雪啊 ”

  “你怎么知道雪的神灵是帅的呢?”

  林君没有接话,专心的祈祷。林青觉得又气又好笑,不知道这妹妹随的谁,那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旅程的疲惫带来的困意在闭了一下眼的轻微动作后便像海啸一样涌来。

  “妹妹的精力真旺盛,我像她一般年纪的时候似乎都不如她”这个想法已经是三个小时前了。林青意识模糊的按了按太阳穴,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些,静静的坐了几分钟后意识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看向坐在对面的林君,她低着头写着笔记一样的东西。

    无聊之余拉开窗帘望向车窗外沿途的风景,就像是电影拉开序幕,山间若隐若现的村落,瞬息而过的古树,重山叠峦连绵起伏,这样的地方假的不像是这个时代能看到的景色,如同是在画中一般。惊讶之余不免想到妹妹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的?虽然国内知晓的地方不多,但也未曾听闻有这样的地方,这个时代未曾开发过的地方屈指可数,而这里只有一条漆黑的铁路贯穿其中,除此之外未见其他现代的产物。

  “哥,该下车了”

  “终于到站了吗?先把衣服穿好,外面变天了。”

    车厢内剩下的乘客寥寥无几,也都开始收拾散落在过道里的行李。

  “看来这里是终点站了”

下车之后只有一个小小的站台,从站台上迎面扑来一阵寒气,检票人员都裹着厚厚的衣物,就连检票的动作也显得异常笨重。车上带下来的暖气尚未在林青的身上完全消失,林青还没有感受到外面的真正寒冷。

  “真的冷的要穿那么厚的衣服吗?”

  “嗯,已经完全是过冬的装扮了,今天晚上可能会降到零下呢。”

  “你倒是穿的暖和啊!”

  林青因为妹妹没有跟他说这边的天气状况显得有些生气。

  “现在去哪里啊?”

  “跟着我走就对了”

  林君似有目标似的,径直的往前走,时不时的看一看地图上标记的点。没等跑出几百米远,天空就滴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滴夹杂着阵阵冷风,林青打了个冷哆嗦。

  “快点走,一会雨可能会下的更大!”

  “闭上你的乌鸦嘴!”

  擦了擦淋湿了衣物的雨水,便一屁股坐在客栈的椅子上,一路狂奔加上饥饿 两人都几近虚脱,脸上写满了疲惫二字。

    客栈老板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看这个天气,你们要是再晚到几分钟,可就要浑身湿透了,这个温度浑身湿透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二位客人先坐着,我先去给你们拿茶壶,喝杯茶,热热身子先。”

  老板说罢外面的天气就突然狂爆了几分,猛烈的风和雨水加冰雹发出的声音如同战争前鼓舞士气的号角声阵阵袭来。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庆幸,果真如客栈老板说的,晚上几分钟估计丢半条命也有可能,喝了几口清茶身体微微缓过之后打量起这家客栈的建筑,正中门相对的一幅山水画技法高超,像是出自名家之手,正门侧旁两根黝黑坚直的顶梁木看不出是哪种树木制造而成,只是这样看着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木头年岁不短,于林青而言一切 一切有着岁月痕迹的事物都显得那么有魅力,就像是女性中年时期散发出的气质,从容且优雅/男性展露出的自信与成熟。

  吃过饭之后想洗个热水澡,在房间内找了好一阵也没有发现能洗的地方,问过老板娘后得知客栈内有温暖,可以在温暖室里洗浴,林青敲了敲脑袋-

  “脑子糊涂了,这客栈的名字就叫做温泉客栈,还稀里糊涂的找,真够蠢的。”

  林青从室内温泉上来,已是万籁俱寂了。他在破旧的楼梯上每踏一步,木板都嘎吱作响,长廊尽头的乌黑地板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进了房间,告诉林君也下去洗一洗,却被告诉已经洗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妹妹,肯定是亲的,也只有亲妹妹才会这样吧。”

    “如果不是淋雨的话,还是很喜欢听着雨声入睡的,明天千万不要再下雨啊”

    一早 ,林青还在睡梦中就被妹妹的尖叫给惊醒,急忙起身跑到妹妹在的房间里。

    “怎么了怎么了?!”林青急忙的问道,因为太急,甚至身下的衣服除了内裤之外都没有穿其他的。

    “外面下雪了,你快看你快看”,林君笑的像孩子一样,像终于吃到了想吃的糖果。

    “只是下雪了你叫什么劲?哇,这么厚?”

    “切~刚刚是谁故作淡定”

    “快穿衣服穿衣服,出去看看”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下雪是一件异常渴望的事,生活的地方几年下不了不了一次雪,偶尔下一次,也不见一点积雪、对于搭雪人这件事,可是期待已久。

 

    两人玩的起劲,林青也完全忘了自己设定好的成熟人格,像是解放了天性,客栈后方是一片明绿色的松树林,竟能随处可见松鼠在枝头上左右窜跳,隔着不足两里地的地方是一片山头,紧紧相挨着,从远处看山顶的曲线就像是被人工雕刻而成,山脚下一片嫩绿,不像是冬天的季景。

  “停停停,别闹了”林青穿着大气说道,因为空气太冷,鼻尖因为空气的寒冷冻的发红,林君脸上出的汗打乱了前额发梢的走向,就那样附在额头上。

    “你们玩的好开心啊。”这声音像黄莺一样

  两个人回头望去只见到一个约16.7岁的少女站在杉树下,她的衣着虽然带有几分廉价的感觉,但林青到这里之后还没有这样的姑娘,看起来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又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林青的记忆有些模糊,但那女子给人的印象洁净的出奇,甚至能联想到她的脚趾缝里大概也是干净的。林青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由于刚刚看过雪景群山的缘故。

    “你们是外乡人吗?”那女孩又问道

    “对,我和妹妹昨天刚到这里”

  “不如我带你们四处走一走吧”女孩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就单单那双眼睛注视着你,你就能看出她有很多问题渴望你来回答。

    “这边附近的山脚下有一颗古树,我带你们过去吧”女孩热情活泼,这种感情带着林青也只觉得心神舒服。树下一群小孩嬉戏打闹看到我们靠近便四散跑开。

    林青想到“这边应该很少有外乡人来吧”

  虽是冬天但这棵树也有着茂密的树叶,不同松树那样是本就可以在冬季展绿的树木,而且树干挺拔,暗绿的叶子遮蔽了苍穹,四周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深沉而静谧。林青靠着的这株树干是其中最古老的,不知为什么,南面树梢的枝丫一直枯到了顶,光秃秃的树枝,神似古代凶神的兵器。女子一边介绍着这里的人文环境一边闻问着问题,尽是一些譬如“你们从哪里来的”“你们是做什么的?”等话…不禁让我想到西游记里的“你们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不免笑出了声。

  从这个半山头几乎可以看到这个地区全貌,成片的青瓦白墙制成的房屋,像是古代时候的古老城区,四周生长着的树透露着古老的色彩。

  等到回去客栈的时候已经中午,现在的季节这里有一种独特的美食,是用一种名叫雪草的植物做成的,这种植物深埋在雪下,每次大雪之后就会发芽,且异常迅速。“你们刚来就能吃到这好东西,运气真是不错啊,近几年雪草减少,现已经极少看到了,就算下了雪也不一定会长出来哩”客栈老板说道。

  客栈老板和他妻子挎着篮子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平时这客栈平时除了本地人来这里泡澡之外不见生人,本地离得近的也不会在这里吃饭,所以二人都是跟着客栈老板一起吃,饭钱也是随便收一些,便不再要。老板是外乡人,因为偶然间在旅途中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便在这里下了车,然后遇到了老板娘二人相识相爱便结了婚留在了这里。我像老板打听今天上午遇到的姑娘,可老板也没有什么思绪,想不起来,也就作罢。然后问起了摆在正堂里的那幅画,老板笑着说,那是他以前刚来这里的时候,被这里的锦绣山河所折服,决定作画记忆下那一瞬间,画名起为《山河图》 可是这画中只见崇山没有河流,为何取名《山河图》?

  老板故作高深的神色说“河在画外的画中”便打开了正堂后的窗门,一条河流穿过三座山之间 蜿蜒曲折、河中多石,流水的潺潺声似有似无,给人甜美圆润的感觉,窗外透过的阳光照射在画幅上画幅变的透光遍可见后面的景色,这时从大堂里见到的壁画已全然变化,画中山中透出了现实世界的画面,重重向叠。惊的两人咋舌称奇,林青本以为这里只是风景好的一处地方而已,没曾想到这穷山脚下还有这样的人在。因为有这样想法,觉得羞愧道谢过后便拉着妹妹一起上楼去了。林青晚上碾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满是那个与这里格格不入显神秘的少女,她就像今天看到的那幅画,让林青觉得惊讶又好奇,惊讶看到的—好奇为什么能在这里看到。

  林青早上早早的出发去了昨天见到那名少女的地方,巡视一圈之后没有见到,刚想悻悻而归,女孩叫住了他,一如继往的还是站在那颗杉树后面,林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明明看了那里的,怎么没有见到。”

  两人一路交谈着去了昨天的那颗古树下,林青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眼前的少女,玲珑而垂直的鼻梁,虽显单薄,但在下方搭配着的小巧的紧闭的柔唇,却美色不可方物,光滑而伸缩自如,在默默无言中也有一种动的感觉。两只眼睛,眼梢即不翘起也不垂下,简直像有意描直了似的,恰到好处的镶嵌在两道微微下弯的浓密断眉下,脸的轮廓一般,但肤色恰似在白瓷上磨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虽然算不上美人,但比谁都显得洁净。“也就这种好山好水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儿吧”林青喃喃道

  可能以为盯的时间太长,女孩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接着还是一如既往,不着边际的聊了一通。

  林青才发觉之所以能一扫前段时间的疲惫,是因为遇见了这样一个的女子。

  又住过一夜后、便与妹妹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在返回的列车上,林青只觉得心中失落无比好像心被割裂开来,那个地方就像是神秘的代名词。

 

    直到进入彻底黑暗的隧道时,他的思绪才从中慢慢逃脱出来。

  拉下窗帘忘向窗外 映入眼帘的像是电影展开序幕,到了目的地,喝完一杯清茶后我走到了树下坐在了那株最古老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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