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十八岁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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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街角的行人匆匆,却没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叫菲儿的姑娘,那一年菲儿才十四岁,可人生路上的艰难仿佛长了脚一样一件件一桩桩,追着菲儿跑,她跑它追,苦难像一个磁铁般紧紧粘着她。

1.倔强

菲儿从小特别缺乏安全感,爸爸妈妈的感情一直很差,让她厌恶极了在家里的每一分钟,父母二人只要存在于一个空间内,就会纠缠不休的吵架。

后来菲儿索性搬去学校住了宿舍。告诉妈妈菲儿想好好复习功课,妈妈觉得菲儿怎么突然就觉悟了,喜欢学习了,妈妈欣然同意。只是叮嘱菲儿不许早恋,不许不吃早饭,晚上睡觉宿舍的门要锁好。听着妈妈啰里啰嗦的叮嘱,菲儿敷衍的嗯了一声。

说起菲儿妈妈和爸爸的感情,真的俩人真是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界。

菲儿妈妈给菲儿说可能因为不爱所以自己呼吸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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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菲儿不明白既然俩人一点都不会互相理解和包容对方,那为什么要在一起,还要生下自己,让菲儿成为他们吵架后的炮灰。她经常因为父母的不开心遭到本来不该小小年纪所能承受的那些谩骂与折磨。

菲儿妈妈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小时候的妈妈家里条件特别好,大姨又比妈妈大了将近10岁,所以家里该动手的妈妈从来不动手,一般都是饭做好上桌然后大姨才去喊妈妈起床吃饭。

所以妈妈是那种凡事均不会去为对方着想的人,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她开心了就好从来不顾及其他人听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语言所受的伤害。

过去那些老人一般都是没见几面就结了婚,所以菲儿觉得两个人如果不了解对方。真的别盲目的结婚,这样对谁都负责任。那时的妈妈30多岁,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天天去棋牌室打牌,你说她外面有人吧,确实没有,她也不会给菲儿和菲儿爸爸做饭,经常打牌到半夜回来有吃的吃一口,没吃的骂骂咧咧的去睡觉。

就这样在菲儿上小学的时候爸爸也就经常不回家,然后偶尔间听到有些阿姨和妈妈聊天说爸爸在外面带着某个女人逛街,一起手牵手,那时候的菲儿年纪小也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只是觉得爸爸不回家也好,这样菲儿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被他俩顺带的各种收拾了,更是难得清净。

直到菲儿上初中以后,爸爸直接不回来了。

爸爸和那个女的住在了一起,爸爸搬回去奶奶的房子,一边照顾着年迈的奶奶,一边和那个女的过起了日子。有几次菲儿去奶奶家碰到过他们,她看爸爸满眼都是温柔体贴,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两个人也可以这样的相处,没有争吵,没有打闹,只有温柔和理解。

菲儿从一开始认为爸爸是渣男。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堆积起来菲儿才知道爸爸和妈妈间的问题不能都怪爸爸,两个人出现了问题并不是一个人的原因。

只是菲儿没法去接受爸爸和那个女的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每次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大家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有一次东村口的几个大妈议论着菲儿,她们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路过的菲儿听到了,那些字眼就像一枚枚尖针狠狠地刺在她的心头。

“你看,这不是老兰家的闺女吗,真是可怜,爸妈离婚最可怜的就是孩子!”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想告诉他们我爸妈没离婚,某种意义上她不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可是,可是爸爸干的事情真的让她没办法站出来澄清。

菲儿是一个特别懦弱的人,她没有勇气站出来去找那些七嘴八舌的大妈理论,她怕她们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必定他们说的一些事却是事实。她只能默默地走开,脚步随着她们的议论越走越快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自从爸爸不回家了,妈妈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出去打牌了,开始学着给菲儿烧饭了,尽管有时候妈妈烧的饭看起来真的难以下咽,菲儿依然夸妈妈真好吃,后来的日子里只有她和妈妈相依为命。

偶尔她看到妈妈偷偷抹眼泪,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妈,妈妈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从一个120斤的小胖子迅速变成了90斤的瘦子。

恼人的皱纹悄悄地爬上了妈妈的眼角,乌黑的头发中多了一些银丝,眼睛里没有了过去的精气神。菲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大人的世界她又能说什么呢?妈妈不爱说话了甚至也不会再说菲儿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有些不太适应。

她一直理解不了,在这个离婚率高升的年代里。妈妈既然这么痛苦为啥又不离婚。一直到现在她依然想不明白,她也有和妈妈聊过,妈妈每次都会岔开话题,然后找机会就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妈妈大小姐的生活和妈妈可怜的自尊心让妈妈一直在痛苦中挣扎。妈妈说在她的家庭中没有人离婚……

周末,蔚蓝的天空中挂着一朵朵洁白的云朵,头顶时不时飞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这天早上的空气都格外的新鲜。从菲儿家的门口就可以看到巷子口屹立的那颗梧桐树。微风轻轻地拂过树梢,梧桐树的叶子随着风的步调摆动的沙沙作响,这么多年了那颗承载着大家喜怒哀乐的大树依然挺拔,树下几个小孩在打闹,时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

菲儿对小巷的记忆中,这棵梧桐树永远都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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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遇

菲儿与辰的相识和大家的相遇一样的平平无奇,闺蜜聚餐。那天加了几个人的微信,他,长相一般,家境一般,说话一般,可以说他说起话来都有些笨拙。但是就是这个羞涩的大男孩慢慢的渗透到了她的生活。

一直到后来可以牵扯菲儿全身神经的他。

那天聚餐过后某天早上菲儿收到了辰发来的早安,菲儿礼貌性的回复了他信息,他们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有时候他忙也都会给菲儿说,但是总是在忙完的时候主动找菲儿分享他所经历的这些琐事,就这样慢慢的菲儿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一天看不到对方的信息自己就会去主动的查看俩人的信息,也会胡思乱想,只是那时候菲儿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

他起床会说早安,睡觉前打视频一聊就是半夜,虽然不舍但是觉得只要可以看到菲儿他就特别的开心。

记得立秋后的一天清晨,妈妈下楼买菜下台阶不小心踩空了,当时菲儿送妈妈去了医院,妈妈的脚骨折了,脚踝上的皮肤擦破了很深的一条口子,大夫说菲儿妈妈到了这个年龄要住院手术,回家的话怕以后会留下后遗症,但是住院费得6000元,你们赶紧去交住院费。

当时的的菲儿也才18岁还是个孩子。她一脸的不知所措,没有经历过跟个仁和的她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强忍着想阻止它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眼泪还是扑簌簌的落下来。

直到医生给菲儿说你还是联系一下你父亲吧,她才想起来还有爸爸。然后菲儿就拨通了他的电话,菲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悲伤情绪“爸,我妈受伤了,住院得6000块钱的手术费你给交一下吧!”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对于菲儿来说太委屈了,那是她那么些年最委屈的一次。可是爸爸尽然告诉菲儿他不会管的,让妈妈自己想办法去。

菲儿在奔溃的边缘游走。虽然她也想到了爸爸的无情可是也没有想到他尽然如此的残忍。必定菲儿还是个孩子,父亲就把本该父亲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甩给了菲儿,菲儿歇斯底里的把父亲说了一顿,愤怒的挂了电话。爸爸又拨过来两次菲儿都没有接。没有意义的电话接了又能说什么呢?互相伤害的话菲儿没有时间去说。也不想说任何,那时的她只想如果没有这样的爸爸多好。

冷静下来的她拨出了辰的电话号码,对于菲儿来说是有些羞于启齿的,可是她一点点的办法都想不到了,她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到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帮助她的地步,可是万万没想到对于一个比她也就大了3岁的他啥话也没说的就把钱给菲儿打了过来。那时候的菲儿眼中的泪水再一次像决堤一样的翻滚而出,与第一次的无能为力相比,这一次是感动,她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男孩子会在这个特殊时期对自己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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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很快就来医院照顾起了菲儿和妈妈,因为菲儿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辰让她回去好好睡觉,可是也不能让他一个外人来照顾,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子实在有诸多不便。

菲儿留下让他晚上回去。白天上班之前他都会主动做好早饭给菲儿和妈妈送过来拿上便当盒又消失在了病房楼梯口。

辰有时中午也会过来,每次过来都会先问菲儿想吃什么,他会买好然后送过来,如果他刚好有事来不了的情况下菲儿和妈妈也有外卖可以吃。

那时候的菲儿眼睛里都是星星,感觉自己遇到他真的是非常的幸运。

终于在他对菲儿和妈妈的悉心照料下,妈妈出院了,辰来接的,把妈妈送回住处,菲儿和他去领了结婚证。他们领证没有告诉菲儿的爸爸。因为对于菲儿来说他不配来决定菲儿的任何事。

后来爸爸知道了,也闹了,可是已经成为了事实他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了。

后面很长的几年里爸爸没有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菲儿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爱,但是看到他心里就是很踏实,辰的付出菲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时的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她和妈妈的家里真的需要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照顾她们的男人,而辰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仿佛一只小船在大海中飘呀飘一路颠簸,经历着风吹雨打,就在它精疲力尽的时候却发现了停泊的港湾,而辰就是菲儿的港湾。一个可以让菲儿放下武装可以轻松活出自己的人。

菲儿就像一个孩子在丢了一件心爱的玩具后的惊慌失措,心里的失落感,伤心难过,总在看到辰的笑脸就忘记到九霄云外。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秋风萧瑟,一年一年就这么在它的吹拂下一闪而过。而今菲儿已经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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