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教师节,说实话,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16年来的我所有的老师像流水线般涌进我的脑海,又悄无声息的流走,一张张脸、上课的神情、夸张的动作、口头禅慢慢模糊,模糊,但这种模糊不会消失,会伴着某种回忆突然闪现出来,这些老师们的只言片语都已融进我的价值体系中,成为那个“我”。
“我”这个词总在彰显着独特感,有一类人一直在为这种独特感添砖加瓦,这一类人的青春消逝的特别快,因为总在见证青春,总在送走消逝;这一类人常被歌颂,常被书写,也常被无视,常被误解。
我们走过了18岁,但总有人18岁。我想教师的含义可能在于这类人一直见证着18岁的诞生,你在18岁的当头,敢闯敢追,他们在你18岁的当头,托举着你的18岁。
1、
你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孩子,至少你自己一直这么觉得。
虽然你还比较听话,虽然你成绩还可以,虽然你性格还行,虽然你......,但就是这种“不好不坏”才最让人恼火,你就像每一句话中的大多数的一员,你就像吃瓜群众里可能还吃不到瓜的“群众”,你从来不是“某某人起来回答一下”中的特定“某某”,你只会是看着名单也不会被叫到的“还行的同学”,或许有时候被发现了,也有了一次充当“你来回答一下”中的“你”。
好像我们都是这样的存在着,过着平静而安静的生活。有一天你也想着去尝试下,你也想着去改变下,每次的升学、新环境让你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是一次机会,一次全新开始的机会。
你知道你这么平静的孩子是得不到老师的关注,与其说是这样,不如说你更怕得到关注,所以索性你会麻痹自己,准确来说应该叫做说服自己和别人。
说服自己就是你会在潜意识里给自己灌输,你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没什么特色,得不到关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说服别人就是一群人在讨论时,你会表现出老师不认识你真是一件万幸的事,干什么都不会被“盯住”,而你,老师总找你,你真是背得很诶,恰恰那位“背得很”的同学也很接受这种“背得很但骄傲”的熟悉,所以,你再一次成功的走完相同情况的学生生活。
临近毕业,同学们都在找老师合影,你局促在一旁,不敢上前,气氛尴尬,或许你也知道这种尴尬只是你自以为的,别人都在忙着告别,忙着留念,你忙着怎么告别,怎么留念。
那天大课间休息,学委跑进教师大声叫了声“某某,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觉得很惊讶但这种感觉还不赖。去了之后,老师找你聊了很多,关于学习、关于兴趣、关于未来......,还关于好多好多老师对你的观察,对你的建议,对你的看好,以及那句明确表示“你是个优秀并且有自己想法的孩子”这句话。谈话结束,你出了办公室久久不能平复,你知道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但意义没什么比得了。
这是A的故事,小到可以忽略,小到太平静太普通,但我还是忘不了她说的时候的激动劲,因为鼓励与关注,这位老师成为她不能忘却的老师。
2、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一位校长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们语文老师告诉我的,对于我们语文老师,我至今很抱歉,因为我们的顽劣,我们成了他带过的最后一届初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得有多伤心才会在班会上说出那句“带完你们这届,我永远不会再带初三了”。后来我也打过电话问候,他说他现在一直在带高中,我也没敢问起他是不是真的很失望,第一害怕他说是的,第二更害怕他说不是,不想我们当年的顽劣让老师现在为此买单,因为他很可能会安慰我,而说不是。
老师说他最敬佩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学校第三代校长。
我的初中学校有过很风光的时期,也有过很低谷的时期,并且一直处于低谷期。低谷期的造成主要是因为学校领导班子的腐败,美其名曰吸纳资金建设学校,所以除了成绩够格,只要给钱就能进来,其他的一些腐败无非就是贪污、个人作风方面的了,这种情况导致学校进来了很多小混混,听我姐说,以前学校基本每天都有警车过来,聚众打架斗殴什么的常常发生,最后出了一件比较大的事件,学校开始被整顿了,那位校长就在这种关键时刻被任命。
当时学校初三学生的成绩已经非常差了,不要说考出去,留下来继续读书的都不多,校长为了说服家长孩子继续读书,就制定了免费补习计划。孩子们不愿去学校参加补习,他就骑着电动车每家每户的去给孩子补习,风雨无阻的骑着他的车子穿行在各个小道上,并自费帮助很多学生上学。有一次下大雪,路太滑,补习完出来天也已经黑了,校长骑着他的电动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左腿截肢。仓促的几个月修养后,校长说服我们语文老师,他俩一起给孩子们继续补习。
所以在那一年里,前半段是一辆车子,一个中年人,风雨无阻,来来回回;后半段是一个年轻人载着那缺失左腿的中年人,风雨无阻,来来回回。
这是一位我不认识的校长,也是我人生故事中少有的校长形象,真实而有力度,让人敬佩。
3、
这个故事是在知乎上看到过的,恰巧跟我的很相近。
高中的时候语文奇差无比,这一点我十分嘴硬又不愿承认,我一个喜欢文字的女生,“文字”+“女生”=“语文好”,不是很正确的政治正确吗?但我就是语文成绩差劲。
我进的是我们市的重点高中,初中没什么眼界,觉得自己的成绩真不错,别人家的孩子一直是我的标志。现在出来了,班上的同学都是高分进来的,而且才艺方面、课外知识都拉我几公里,再加上我还是靠了名额进来的,这种差距从分数到心理,都让我有点角色转变不过来的感觉。
第一次语文考试,好多不会写,时间还不够,最后考了60多分,全班倒数第一,那个丢脸啊,虽然这个分数只有我自己知道。150分的试卷,又是语文,考完感觉自己是个傻子,说好的喜欢读书呢,说好的自己作文好呢。那一次更不凑巧的是,我的试卷不知道哪儿去了,这个时候学委就开始到处找我的试卷,然后就听到学委跑过来说了一些抱歉的话,大致就是把我的试卷弄丢了,不知道分数了。
下课之后,老师就把我找到他办公室,跟我讲试卷的问题,我当时就很纳闷试卷怎么在老师这儿,这个时候好多同学过来问问题,我心里马上一抖,觉得这个时候被同学看到真的太丢人了,就在我很不安的时候,老师立马把试卷收起来了,让我在一旁等着,给他们先讲完题目,等他们走了,再安慰我,再给我分析考这么差的原因。我才知道,学委来的时候是老师没有把试卷给她。
说实话,在那样窘迫的状况下,老师的这些举动,维护我可怜而又可悲的自尊心,我现在都不会忘记。
现在的我还在坚持阅读,坚持写作,虽然写的不好,读的远远不够,但这种兴趣的坚持绝对有老师的帮助,更让我有了保护别人自尊的意识。
这是三个故事,一个关于鼓励,一个关于奉献,一个关于保护,这三个词很不容易,尤其是加上平常二字,老师的鼓励在平常,老师的奉献在平常,老师对你的保护同样在平常。
所以教师节,这个不平常的时刻是该发生点不平常的感谢了。这个总在交给我们什么,总在教导我们什么,总在窗子后面盯着我们,总喜欢管我们穿的衣服,管我们九门课的成绩,管我们考不考的到清华北大,管我们一模二模三模......十模,管我们做人怎么样,管我们做事怎么样......的一群人,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老师,今天我们有个共同的话想对他们说,老师,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