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 爱与文学不朽

前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准确的说是好几个零碎的梦拼在了一起。醒来的时候我能记起几个片段,之间没什么关联,但我知道那些都和我清醒的时候所做的以及所想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个角度来说,梦是可控的。

我跟我朋友说我老是做梦,以前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闲着无聊别瞎想,晚上自然能睡个无梦觉。现在我的两个朋友说,你去看《梦的解析》,看完就对梦有了深层次的认识了。《梦的解析》要被搁置一段时间,因为最近我的热情都在几个东北作家身上。

去年的冬天,我跟刘罗斯还有文森特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武康大楼,比起外滩东方明珠迪士尼之类的,武康大楼简直差的太远了,所以我对它的魂牵梦绕让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我还记得我们到的时候是早上,阳光慢慢地抹在大楼外侧,继而散布在那个复杂的路口。很多人都在那里拍照,有游客也有专业的摄影师,我们围着大楼拍了个遍,期间文森特还被一家人拉过去帮他们拍合影。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前两天翻相册,里面全是冷冰冰的建筑,十张里面能找出一张人像都实属万幸。就是那一刻我强烈地意识到当时光顾拍建筑而没拍几张合影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我跟他们说,哎,那时候咱们几个怎么傻乎乎地都不知道拍张合影。算了,事后诸葛亮谁都能做。

紧接着我就做了那个稀里糊涂的梦——我们三个在武康大楼前张牙舞爪,搔首弄姿拍合影,原来梦里也可以弥补现实中的遗憾。拍完照梦就断了,接着时空穿梭一样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参与了一场凶杀案,接着就是惊醒,梦的内容忘的差不多一干二净,只记得死了个人,死因是谋杀。

关于这个惊险刺激的梦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两天我正在看蒋峰的《为他准备的谋杀》,到这儿就接上了。蒋峰是个作家,东北人。

最初是从豆瓣上发现了一本叫《生吞》的书,号称中国版《白夜行》,下面有个短评是这样说的——太像双雪涛和蒋峰结合体了,也许是都是东北人的缘故吧。东北的作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了解的一些作家,关于他们的地域划分,像陕西的贾平凹,陈忠实和路遥,河南的二月河和刘震云,山东的莫言,北京的作家就多了去了,老舍,王朔,石康,王小波,史铁生,还有一些江浙的作家,对了,还有香港台湾的。总之东北的作家我是头一次听说,因此怀抱了极大的好奇心。

读完《生吞》后,我看了双雪涛的《平原上的摩西》《飞行家》《聋哑时代》,觉得除了书中出现的一些中央大街松花江之类的东北地名,看不出作者来自东北。对于蒋峰,刚开始没想看,因为他的名字太普通了,没有一点吸引力,书名也是——《白色流淌一片》,一点不讨喜。而后我发现,好作品不用靠花里胡哨或者有深度的书名来吸引读者,能接触到这种书,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可能我品味庸俗,读过的大部分书我都觉得不错。

蒋峰可能不那么出名,对作家来说,无非是读者多点少点的事,但这对那些可能会喜欢他的书却还没有遇到的人来说,这是遗憾与错失。

韩寒是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获得者,郭敬明是第三、四届的一等奖获得者。第四届的一等奖除了郭敬明,还有蒋峰。网上说韩寒和郭敬明是80后领军人物,他们的影响力也足够大。韩寒最开始出书,后来有了稿费就去玩赛车,拿了很多奖,后来又拍电影,票房阶梯式上升。我当时觉得韩寒玩的够花的,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写东西的,后来看《就这么漂来漂去》,知道他从小的三个梦想就是作家赛车手和拍电影,梦想全都实现了,而且很成功,够有野心也够有实力。

那么蒋峰呢,我看了《白色流淌一片》和《为他准备的谋杀》,极具才华,而且他20岁完成的小说《维以不永伤》应该要比《三重门》更好。这都不是我喜欢他的主要原因。他的另外一本书《恋爱宝典》(别听名字这么低俗谄媚,内容却实在有趣,并且严肃),里面有段话是这样的——

我始终都告诫自己小说离电影远点,再远点,远到不可改编,远到要电影学我们。有点追求好不好,想想作家比导演的优势,我们没有资金的困挠,我们用不着在调度演员上费力气,我们可以随意修改,而不会出现想补拍重拍都没钱的窘况,文字空间那么大,从不用被画面镜头限制,只有我们利用画面的份儿,怎么能只立志写一部接近电影的书呢?对,作家是比导演活得寒酸,更默默无闻,充满羞耻,但你要高举你的尊严,再酸再痛都不要放下。我们是错过了小说最繁荣的十九世纪,但在小说即死的二十一世纪选择这一行,却令你更值得敬重。我坚信正如人类不朽,文学将永在,即使我没能等到这一天,潦倒而亡,我也会因自己努力过而含笑以盼。作为作家,这是一一个最需要我们站出来的时代。

我相信文学不死,我相信中国文学不死,每年有四千二百万外国人在学中文,中国的影响将越来越大。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歌德式的人物将中文带入世界文学,我相信中文会有大爆炸的一天。我曾多次表述过我的文学理想,说来说去自己都觉得做作了。而此时我还要再讲一遍——我立志向峰顶攀登,若是最终未能如愿,我也会化作白骨在山腰为后人做路标,若是非得十万个作家才能出现一位大师,我至少也要为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数字贡献一个单位,若是日后你们哪个够天赋够才华够勤奋路过此地,不要犹豫,不要停留,踩着我的骨头前行,这是对我最好的祭奠。

王朔都说了,如果我们注定要付出代价,我同意把王朔付出去。那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那十万分之一,贡献一个单位或者做一颗铺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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