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小七
12岁的张超弓着腰低着头打开房门，无力地把书包丢到床上，坐在床边摸出了苹果手机。
张超在班级群里给班主任发了一条消息：“老师，成绩出来了一定不要告诉我爸妈！”
“求求你老师。”
班主任没有回复，张超查看了自己的余额113块，又打开了和班主任的聊天框，条件反射的打开了红包按钮，发了一个100块红包，红包上面的内容是“老师，不是我想拿钱来收买你！”
张超继续发送消息：“我先知道成绩，这很重要。”
群里的同学表示震惊，做出惊讶的反应。张超发完消息躺在了床上，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手机震了一下，消息显示：“班主任领取了你的红包。”
第二天，张超垂头丧气的踏进办公室的大门，低着头走到了父亲面前，父亲正在跟老师陪着笑脸，转身脸色骤变，冲上来就给了张超一记耳光，说道：“老子让你认真学习，你倒好，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学会贿赂老师了”张超母亲和他班主任都看傻眼了，张超恶狠狠的盯着老师，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班主任赶紧把张超护在一旁，张超却一把推开老师的双手，冲出办公室！
成绩已经出来了，张超又紧张又害怕！从老师手里面领过试卷，眯着眼睛看自己桌上试卷上的分数，100分，张超顿时尖叫起来！
同桌在一边拿着自己的试卷和张超的，看了又看，一直在嘀嘀咕咕。可张超的眼里全是爸爸的笑脸，完全不知道同桌在说些什么。
张超满心欢喜地拿着100分的期末考试卷回家，听到父亲正在书房打电话：“李总，我最近收藏了一组邮票，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给您送过来”张超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说：“爸，这回我考了100分”，张超父亲还在谄媚的陪笑回答：“好的，李总！等您的消息。”
张超父亲挂完电话，立刻眼开眉展：“拿过来看看，我儿子第一次考100分，想要什么奖励！”张超小心翼翼地把试卷交到父亲手里。父亲接过张超手里的试卷，看着试卷上显眼的100分，喜形于色，但突然脸色骤变。
父亲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你还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你看清楚这是你的名字吗？”张超浑身颤抖，一脸错愕，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试卷。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怎么也没有掉下来。
“爸，我拿错了，这是我同桌的，我真的考了100分，我马上回学校找！你相信我。”
“拿错试卷，这样的谎你的编的出来？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儿妨碍我工作”父亲指着张超的鼻子骂。
张超刚踏出房门，门“砰”的一声就给关上了。里面传来父亲的笑声：“张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上次是我不对，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一定陪您喝高兴。”
张超每次回家父亲要么不在，要不然就在打电话！唯一特殊的一次，爸妈面红耳赤正在厨房吵架，说要离婚。张超站在父母面前，母亲看了张超一眼，又继续跟父亲理论，张超关上房门，世界终于安静了！
几天后张超母亲生日，他提着蛋糕走到了楼梯口，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父亲打骂的声音，以及妈妈的哭声。张超使劲儿拍门，怒吼：“开门，开门！”
张超妈妈流着泪带着笑开了门，“儿子，你回来了。”
张超吼到：“如果你再欺负我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要离你们就离吧！”
张超妈妈拉着张超哭道：“儿子，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张超甩开母亲的手，扔下蛋糕走了！
自吵架之后，张超再也没看见母亲，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留下。张超恨母亲为什么这么绝情，所以发誓不去找她！
张超去哪儿都是一个人！张超高考结束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你妈妈去世了！”
张超从早到晚在家门口跪了一天。父亲在里面打电话：“张总，您放心，你安排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安排妥当！我的佣金您就看着给吧！”
张超独自提着行李上了出租车，看见父亲的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张超父亲把手放在了中年妇女的腰上，领着他进了饭店。张超在车上攥紧拳头。刚踏进寝室，就听到他们吐槽大学的宿舍，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张超低着头招呼没打一个，就把下铺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搬到了另一张床上无所谓说：“这张床我要，这东西是谁的收拾一下！”
李亚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声就站起来了一边推搡着张超一边说：“哎哎哎，你是谁呀？凭什么要我让你？我还就劝你把我东西给我搬回去，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各自让一步，就不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了！”同寝室的几个同学见状，立马下床，拦着正在气头上的李亚，
张超淡定的从包里陆续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一句话也没说。
李亚吼道：“你他妈，聋子呀！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张超还在收拾，李亚按捺不住怒火冲上去给了张超一拳，张超也没有还手，看了李亚一眼冷冷的说：“我说了这张床我要！”
寝室的同学纷纷劝李亚：“你打了他，他都没还手，现在就是你的问题了，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算了，算了。”张超放好东西就出门了。
开学大课，李亚和同寝室的都坐在一块儿，张超不在！班主任走进教室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们先点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好，大家安静，现在开始点名，聂磊，李欢，李亚，张超······班主任叫到张超的时候，张超回答了一声“到”，但是李亚转身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张超。
班主任继续点名，李亚转头问“你们看到张超了吗？”
“没有呀！”
“那是谁在答到？”李亚又仔细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张超的身影。
每天寝室还没有开灯，张超就出门了。熄灯了，才回来。
李亚在学校官网上查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计算机58分！李亚焦虑的说：“怎么全班就我一个人挂科呀！连从来不去上课的张超都过了！”话音刚落，张超就开门进了寝室。大家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李亚就收到了消息“请挂科的同学，继续选择该科目重修，下学期继续学习，期末参加考试，收到请回复！”
张超坐在凳子玩着手里的魔方，无所谓的说：“不就考试没及格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给我300块，我保证给你一个你喜欢的数字！99分怎么样？”
李亚皱眉轻蔑的哼了一下说：“你以为老师是你妈？还是你爸？说改就能改的?”
张超放下魔方转过身露着犀利的眼神的回答到：“我没说改，我说帮你重新考试！”
李亚轻瞥了一下：“你上了几次课？就帮我考试？估计比我还差！”
“你别管，就200，我就帮你把事情办漂亮。”
李亚突然缩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寒颤，没有底气的说：“好，我就信你一次”李亚在分别在抽屉里，枕头下，箱子里搜出来几张10块，20块，50块，数了数一共180块。
李亚走到张超身边，把钱递给张超“这里一共是180块，差你20！过两天给你”，张超顺手接过钱，数也没数踹进了裤兜就出门了。
寝室内开始窃窃私语：“你说他怎么替考？老师也会核对考生信息呀！能逃得过？”
李亚躺在床上，眼前却是张超冷峻的脸。
李亚和寝室同学有说有笑的走下了宿舍楼准备上课，在宿舍门口看到了张超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吵架，张超又看了几眼，跟着同学一起走了。
之后的很多次专业课，张超都没有来，但是在教室最后排总是有一个戴眼镜戴帽子的同学举了手。
张超说“补考成绩出来了”，李亚打开学校官网查自己的成绩，99分。李亚一下震惊了！大喊一声“真尼玛的99分，我没想要这么高！”说完就笑了。
晚上，张超回到宿舍看到了桌上的20块，拧着魔方，邪魅的笑着说：“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以后不想上课，不想考试，不想交作业，甚至是毕业论文，给钱我就帮你们搞定！”这是李亚包括寝室的人第一次看见李亚笑了，但是大家都憷了一下。说完，张超又出门了！
“张超”
“到”
“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点到名字请举手！”
李亚回过头依然没看见张超，坐在最后的是个戴眼镜，戴帽子的，明显跟前几次的不一样。
期末考试，李亚和张超在同一张考场名单上，老师在教室内核对考生信息，“张超”就坐在李亚前面，但是老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倒是走到李亚前面的时候说了一声“同学，这是你吗？看着不怎么像呀！”
李亚拿起自己的考试证，看了一眼说：“可能最近胖了一点点！”望着老师皮笑肉不笑。
监考老师在教室内宣读考试规则，前面的“张超”一本正经的听着考试规则。
李亚在教室内复习英语，手机在抽屉里震动了一下，李亚继续看书，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李亚拿起手机，短信未读消息两条。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我帮你补考，我觉得你应该把钱再给多一点，要不然我就把你找替考的事情抖出来！”
第二条消息：“明天晚上10点50把500块钱放到你下午复习的教室里最后一排的第一个抽屉里！”
李亚腾身而起，说了声：“艹”随即把手机扔到床上，手机在床上又震动了一下子。
“你他妈，到底想怎样？”
李亚拿起手机，打开未读消息：“紧急通知，明天晚上11点查寝，请各位同学做好准备！”
第二天晚上，李亚把钱放进了抽屉里，四处张望，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和走廊。李亚呸了一声就走了。
快查寝的时候，张超拧着魔方，嘴角微微扬起笑容，走进寝室。李亚正气不打一处来，正在跟寝室的人商量怎么收拾张超，一下就提起了张超的衣领，质问：“你他妈要钱直接说，不用背后玩儿阴的。还要把我找替考的事情抖出来！你做的够绝呀！我他妈真想弄死你！”
张超甩来李亚的手，一句话没说，坐到了床上。点了一支烟淡定的说：“不是我”
李亚又要冲上去打张超，被室友拦下了。
李亚一大早就出门了，寝室的人都起床了，张超一反常态，在床上躺着。早上检查寝室内务的人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打扫好，床上还睡了一个！你们怎么回事！”
室友赶紧推了一下张超，张超没有任何反应。又用力推了一下，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下大家都慌了神了。
李亚被警察带走了。
警察在张超的电脑上发现了几个文件夹《代课名单》《代考名单》《代写作业》《代写论文》，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名字和电话号码以及收费标准。
警察看到了张超和一个名叫“末归”的对话。
“你最近业绩下降了，不会是因为你的室友吧！”
“怎么可能，我最近在物色新目标！我们寝室的其余几个人也需要我们帮忙了！”
“那就好！”
“我有一个要求，李亚的事情到底为止，万一到时候他被逼急了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在这个学校的所有业务你也别想展开了”
“好”
警察拿着魔方合上电脑带走了！并封锁了现场。
张超的爸爸在医院手上绑着纱布，躺在床上，冷静的回答警察的问题。
“你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在哪儿发生的什么意外？有没有证人”
“在建设路3段，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刚起步加速就侧翻了，有证人。”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发现他在学校根本没有好好学习，但是每次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让我别管，但是我怎么可能不管”
“你儿子死了你知道吗？”
“在你们来之前学校已经通知我了！”
“你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真是他室友干的！我弄死他”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们还在取证阶段，张超的母亲怎么没有来！”
“已经去世了，在张超高三的时候查出的乳腺癌，我们没有告诉他！是他高考结束后才知道他母亲去世了！”
“恩，继续说！”
“你们现在就应该把害我儿子的人抓起来。”
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对张超父亲说“我们现在有了新发现，您电话随时保持畅通。”
“好，有什么进展，麻烦您及时通知我”说完这话，张超的父亲深呼吸，松了一口气。
李亚坐在询问室，神色慌张。
警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李亚被吓得发抖，透着委屈的声音：“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没干，警察叔叔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带我来！”
警察一边做着笔录一边问：“张超死了，你知道吧？”
李亚身子突然往后一仰，瞳孔放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
警察抬头望了一眼李亚：“你们寝室，你有犯罪动机，你花钱成绩作假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李亚慌了起来：“完了，完了，我爸妈知道肯定会打死我的！张超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你们查清楚！我是冤枉的。”
李亚哭了起来；“虽然我是恨张超，但是我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呀！”李亚越哭越大声。
警察看着张超的电脑，拿着魔方，轻轻扭动，魔方裂开掉在了地上，警察捡起并打开小纸团。“妈妈，我现在就来找你和爸爸！我不会让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李亚，对不起！但真的不是我！”
师拿起点名册“下面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麻烦把手举起来！”
“李亚”
“到”一个戴眼镜，戴帽子的人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