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今生只活得平静二字》是一本书名,我读完它,仿佛跟随作家林海音女士走完自己的一生。
书中她写童年、中年、老年,及早期生活过的北平往事;也写曾祖母、祖母、母亲、舅母、子女和朋友;还写围裙、书桌、蔡家老屋、秋天的气味……所有曾经走过的岁月在脑海中留下记忆的物与景、事与情,都被她朴素清雅、平静而真诚的文字所记录。
这本书分为四个章节:①平静处看人生波澜、②浮生如水又如云、③无限滋味是人间、④那年北京还叫北平。整本书更像自传体散文笔记,都是人生中微小的人和事。这些在外人看来可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玩意,但对她来说,可能是人生记忆中最重要,也是浓情至深的过往经历。她一笔一字在书桌前郑重的写下它们,也仿佛写完了此生仅有的那些美好、温暖的事情。
对于一位作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这种幸运体现在写作者内部活动所形成的思感,能有效、客观的记录。所以,她说:“生活中无论何处、何时、何事、何人、何景,都可以用各种方法记录下来,不要错过。”
在我看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写作者该有的姿态。她首先需要的是记录人、事、情给自己。它剔除了名利之心,淡定与从容之境,写尽人间万象,烟火岁月,情爱温厚。所有过往经历,浮生若梦,不过是在困境与磨难中,学会给生命以希望,在风雨和波折中,给生活以信念。这样的情怀,需要具备爱与感恩之心,真诚与质朴之气息。
我想,这应该也是《今生只活得平静二字》这本书的意义之处,也是林海音女士慧心灵巧的独特所在。
贰
书中,她以《绢笠町忆往》为开篇,似乎也为整本书的往事回忆作了铺垫与基调。然后写给先生收拾书桌之间的趣事;写那个真正懂得生活、富有生活风趣,也得到真正生活真谛的女人——舅母;写母亲说自己“教子无方”调侃式的温情;写一位老婆婆每年除夕要她写一个“春”字的意义;写奶奶的早课;骆驼队来了的稀奇……所有亲密的情感,深情的往事,她都不惜用大量的笔墨描述,都是日常小事,细枝末节,但读起来,你丝毫不觉得琐碎,或者觉得它是家常里短的唠嗑。
相反,你能从中感受到一位旧式作者对文字的考究与严谨,真实且不流于俗世。那些心思细腻与敏感的表达,折射的是一位女性观察、探索、发现生活、社会、人生的蜕变与沧桑。
那一刻,她是身心的寻觅者与实践者,这些是成长,也是滋养,伴随着人性深处最妥帖的爱与豁达、聪慧与坚强,让我们看到了林海音女士独特的艺术气质与温善的个性。
比如,她在写整理先生书桌被讨伐后,拿出了曾经两个人在恋爱时期的书信为自我安慰。字里行间,你感受到的是一位普通妻子的纯真与豁达,不失爱慕与坦荡。
她写舅妈。在舅妈的观念里,“我的出生就是悲剧的开始,生母早死,又被父亲遗弃。后来我自己又在一次婚姻悲剧里,扮演了不幸的一方。如果拿新的家庭观念来说,我没有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所以造成心理的不健全,而致荏弱如此吧?其实我在依赖舅妈生活的年纪时,何曾有一丝丝这种不健全的念头……。”
在林海音女士的心中,舅妈就像一棵冬青树,永远在她的生活中永存。她对舅妈最放心的表白:“我的身体虽仍嫌瘦弱,但意志却坚强;我的婚姻虽告失败,但这并不证明我从此失去光明的前途!”
老婆婆让她用毛笔字写“春”字,虽然她自觉毛笔字有如春蚓秋蛇,但依旧乐意代笔。这样的热情,不仅让她温习了旧的年岁,也让她联想到:“儿童、春天、希望,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又说:“人生是有限的,希望却是无穷的,唯有有儿童的地方,才有无限的希望,代代相延,这是一份活的财产。我们也许生活得并不如意……但是看见了孩子们天真浪漫的兴致与笑容,便会相信我们的世界仍有前途,仍有美的境界存在。”
叁
她终究是豁达、有爱、永葆希望之光的人。即便生活实苦,但她从不言痛。遇到再困难的事,相信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这是她的生存哲学,也是人性之高贵美德。所有的一切,源于她的母亲潜移默化遗传给她的做人的道理。这些道理被她在生活中灵活运用,将自己活出了平静的气象,也活出了气定神闲的优雅。
她说:“人应该要学骆驼,沉得住气。看它不着急,慢慢地走,慢慢地嚼;总会走到,总会吃饱的。也许它们天生是该慢慢的,偶尔为躲避车子跑两步,姿势很难看。”
在书中,还读到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半个世纪以后,人,还是那几个人;窗,还是那扇窗,只是姿势略有变动。”让我联想林海音女士的一生,变迁的是人生,不变的是她在历经各种人世动荡、慌乱后,依旧平静、简单、专注、饱含深情与爱的对待自己、他人及这个世界。
“面对人生,她投入无限深情,面对磨难,她又极其平静,她的一生,风风雨雨,波折不断,但是她却选择记忆那些美好的、温暧的事情。”关于作者,此书的编辑如实介绍林海音女士。
《今生只活得平静二字》,是一位旧式的已故作家借以生活、文字修行的一生。她没有为消逝的时光而惆怅,也没为苦痛的人生而哀伤,而是安之若素、缓慢成长。而“平静”,也无疑是对人生最好的理解。
读懂一个女人的心,难
走近女作者的心里,爱
每读一本书都把自己置身于其中,由此而来自己的人生也会变得愈加丰富多彩,喜欢静下读书时的那份惬意,唯有读书时能忘却一切,也希望自己能做到同书名一般,今生只活得平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