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学校事多而繁琐,再加上儿子思想上的波动,感觉心里特别累。幸好网上购买的《季羡林散文集精选》如期而至,课余饭后,时不时沉浸其中,倒也排解了不少忧思,给生活增添了无限念想。季老言语朴实无华,却句句经典沉稳,道尽一位耄耋老人的人生感慨。揽书静坐,竟浑然不觉时光悄然流逝,常常于下课铃骤然响起而不自知。静心阅读,竟似季老在耳边谆谆教诲,语重心长,犹如浮躁生活中一剂良药,使人浑浑噩噩中猛然惊醒,警觉时间飞逝而不知珍惜了。
今天午休,一如既往,睡意阑珊间拿起枕边的书——《我的心是一面镜子》看起来,一篇《年》读了两遍竟不知其意,再读,不禁睡意袭来,呵欠连连了。睡眼朦胧中,一句话跃入眼帘。“——在这微白的长长的路的终点,在雾的深处,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有一个充满了威吓的黑洞,在向我们狞笑,那就是我们的归宿。”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话语那么直白,道理却那么深刻,让人深思。
归宿,一个说来沉重的话题,千百年来无一人能避免。人常说人生是一场单程的旅行,没有彩排,没有推倒重来,只是一味的走下去,走下去。在这条长长的路上,有白皑皑的雪凝结在杈丫着刺着灰的天空的冬,有澄碧的长天下流泛着的萧瑟冷寂的黄雾的秋,有苍翠欲滴的浓碧铺在雨后的林里的夏,有到处闪动着火焰般的花的红影的春。有亮的白天,有暗的黑夜,白天接着黑夜,黑夜接着白天;一明一暗地滚下去,像玉盘上的珍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季老说,我们要做什么样的梦呢?是啊,我们又能做什么样的梦呢?周星驰说,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即使做咸鱼,也要做那条最咸的咸鱼吧?想起多年前,作文本中的梦想何其高大,何其富丽堂皇,登得起演讲台,敢于哗哗然讲与众人听。而今,经过岁月的洗礼,梦想也渐渐失了粉黛,变得素颜,庆幸的是,即使素颜,还没有丢失,还在支撑着我一路踽踽前行。
即使有一天,走进季老笔下的黑洞,正如季老所说,其实倒也不坏,因为我们可以得到静息。中间必定会有这样那样的花样,就当是生命伴有的佐料吧。生命终究归于无常,然而,路途上幸福与否,快乐与否,知足与否,爱与否,只有自己慢慢去体会了。因为,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有些感受,必须一个人品尝。但请相信,有梦的人,永远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