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2017年:总是在路上,总是在等待

年终了,检视这一年的自己吧。

一月,决定离职备考中国准精算师考试。四月,参加考试。七月,考试不及格。失败的主因是准备不充分。一个荒废了四年学业的人,突然想要奋发了,主观上努力身体却很懒惰。

五月找工作,租房,迁户口。三方就业协议很快搞定,租房也在月底落地,户口事宜有波折但也顺利落户深圳。

六月,回湖南考驾照,考试未通过。月底,顺利毕业。父母和两个姐姐不辞劳苦,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

七月初,回湖南补考驾照,考试前两天考场遭遇大洪水,考场被淹考试延后。幸不辱命,顺利拿到驾照。起身前往深圳。

七月中旬,抵达深圳。因为种种原因,我没能去公司报到,党组织关系也因为拿不到在职证明而转入。万事开头难,备考入门学习更是难。情绪比较低落。

八月初,一起意外事故是我学习状态的转折点。在图书馆至公交站短短100m的路上,金鸡路上就我和另一人,我还愣是和对方发生肢体摩擦,对方的手机意外掉落在地,硕大的屏幕裂成蛛网。我为此赔偿了1300元。我看着前方有人也没多想,以为互相侧身就过去了,结果人家专心打电话,我低头思考概率问题,以致意外发生。当天晚上,恰逢联系到一位南开精算专业的朋友,便请教他困扰我许久的那个概率论问题(涉及二元积分知识),遂得解惑。这次意外让我深刻体会到“知识就是金钱”的真理性。自此以后, 我的学习状态进入最佳阶段。月中旬,我大胆把报考课目由二门增加至四门。此外八月里面试过一家中小型寿险深圳分公司,一般内勤岗。种种原因我没有上岗。

至九月下旬,四门课程所有基础知识点都学习到位,进入巩固、提高阶段。在完成基础知识点梳理后,恰逢表哥新婚,我回湖南参加表哥婚礼。之后的学习状态变得反复起来,时而专注,时而心散。这种状态在进入基础复习后期便初现端倪。我认为,独自学习且没有合适的手段对学习情况进行时时检测,加之随着时间的流逝学习热情的减退是造成这种反复的主要原因。

十月国庆长假,又恰逢中秋佳节。我的假期只能与书为伴。中秋节那天,我从邻居那买了一条不到两个月大的小狗,养了共计四天,第四天晚上我把狗抱回邻居那里。这三天晚上,没有一晚得以安睡。这四天,狗崽占据了我全部的时间,每一个24小时的每一分钟。
很累,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乱叫(更像是呜咽),然后邻居就会来找你麻烦,你需要实施警惕;
很气,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大小便,你告诉它很多次上厕所的地点,可它又如何知晓?
很疚,因为它时不时会干一些事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抽它,事后你看它颤抖的幼体和无辜的双眼,你心里全是忏悔;
很柔,因为它一天2/3的时间都在酣睡,你抚摸着它的毛茸茸的脑袋,掀开它搭拢着的耳朵,它会睁开迷糊的双眼把身子往你手上凑,闭着眼用舌头舔你、挨着你重新睡下;
很燥,当它因可爱带来的耐心被消耗殆尽时,你再看它弱小恐惧的样子,你没有怜惜只剩毁灭:这么弱小愚蠢的生命不配生存,掐死它是替天行道(突然觉得纳粹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有爱,它半夜铁定嗷嗷叫但你永远不知道是几时,因此你有一只耳朵必须在睡梦中保持清醒,抱在怀中安抚或给它喂食或带它方便,也只有在这时你会不在乎屎尿的肮脏。
我突然明白,做父母的为什么不能让孩子离开视线之外:我摆好食物和水,放心出门,等待你回来的是满地的食物、干涸的水盆和一颗水淋淋的狗头。相信我,如果它离开你的视线一秒,一秒后你少有不后悔的。我突然特别感激老爸老妈(在我淘气的时候没有宰了我)。

我只坚持了四天三晚,便决心送走它。我还有学习任务要完成,原谅我两头无法兼顾。突然理解部分用人单位对女性要求若干年内不得生孩子的深刻内涵。当然,更多的是对人父人母的付出有了新的认识。

国庆假期结束,我继续备考。第二轮复习总体上是按计划进行的,虽然中间我时常开小差看了一些古龙的小说。越是临近考试,我其实越是期待,因为这样的生活就能早日告一段落。月底,考试如期而至。第一场是数学,考试进行到2个小时,我的心态就崩了:此时还有一半的题我连看都没看一眼,但我已经没有信心继续做下去了。那会我脑袋里满满都是南京大屠杀里的一副照片,一队中国人被绑在一起,最前方那个被捆绑跪在地上,旁边一个日本军人狞笑着举刀欲砍。我脑瓜子里全是那些被绑的中国人,他们脸上那种麻木呆滞的神情,虽然刀还未下但人早已死去。我大概就是那种感觉:虽然考试暂未结束,但结果早已知晓。不知怎么的,我呆滞地对着电脑突然一阵尿意来袭,很急很要命。我果断起身申请如厕。在洗手间冷水的刺激下,我麻木的神经又变得活跃起来——考试还没结束,还有机会一搏。事实上,越是做到后面的考题,我就越发熟悉,考的知识点与教材的介绍顺序恰好相反,而教材上越是靠前的知识点相对来说就越简单。

考试仍在继续,下午的金融数学给了我致命一击。刚从绝望中走出,却遭遇更大的打击的滋味,真的很痛。金融数学我是有选择性地备考,中间考到几个知识点恰好是被我忽视的,我知其名不知其意,因此丢分严重。更加让我绝望的是,我分明准备充分的一个知识点,竟然出现了教材中未曾涉及的小变化(本质上是多个知识点的组合),而且这一变化在考试中竟然反复出现多次,这就不仅仅是丢分问题了,而是关乎这么学科我的知识结构存在严重漏洞。这场考试对我打击非常大,当天晚上我会旅店拿书狂摔,我是顶着多少压力和期待来准备这次考试,如此成绩愧对所有人!这场考试结束,我已经做好改变职业方向的打算了。若非如此安慰自己,我那晚怕是无法原谅自己,乃至坚持参加第三场考试的了。

第三门是经济学,总体上不难但知识点繁多。虽然有几道题我突然脑短路留白,但总体上拿到的分已经够通过考试。也因为留白甚多,简单的经济学考试也未能给我少许安慰与自信。最后一场是非寿险精算,考试之顺利,超乎我的预料,我甚至超水平发挥了:有一个知识点我确实掌握不够,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想到与该知识点相联系的另一知识,二者在某些条件下是等价的,按照该知识点的逻辑我竟然算出了正确答案。举一反三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这次考试最大的收获是让我切身体会到,即便你付出再多也不一定会有你预期的回报。这让我想起一句歌词“多么痛的领悟”。从金融数学的失利中走出来的我,“佛系”范十足。我想,日后经历再大的失败,我也会也能放过自己了。

十一月,和大哥一起在大童当代理人。主讲了一次培训,设计了一份传单。下旬,我去街道办向党组织说明情况,得到组织的谅解并顺利转移组织关系。最大的收获是大哥带我与深港两地的同行进行深入交流探讨,让我对行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是在十一月,我招惹了一只路边的野猫,当然是它先勾引我的,它朝我喵喵叫然后尾随我上楼,我对它搂搂抱抱它不仅毫不畏惧还一脸享受。我给它吃的,它很欢快,我抚摸它,它很享受,我给它洗澡,它反倒抓我。我一条左臂,皮肉翻滚,鲜血横流。我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它甩出门外,然后去医院急诊打针。有歌唱说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路边的野猫你也不要惹。我突然觉得,路边的女人你最好也躲远点。

十二月,开始派送设计好的传单。虽然派单效果并不如意,但是我也从中学到很多,那是关于人性的思考。月下旬,准精算考试成绩出来,四门考试竟然奇迹般地全部通过了。我第一时间向一家我心仪许久的公司投简历,我在三月份的时候知道这家公司正四处招人,然而公司近期却不再招人。投简历,等待。

临近元旦,我为大哥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一对两个月大的奶狗。我知道,大哥应该是喜欢这些崽崽的,他的微信头像都是史努比。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只能我暂时养着。大哥对我是有所期待的,大哥说不奢望我能对得起他,只希望我能对得起我自己。我懂,感激并身体力行。

回顾2017年,总体上是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但是从第一步到第二步再到下一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不轻松。每向前走一步,总是心怀惴惴,踌躇再三。然而很多时候,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只需要静静等待。然,等待的时光却是最难打发的。

很多人说,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做事,这话我是认同的;但做人,完全不去计较过程未免机械与残忍。对于未来,我是有期待的。不求一帆风顺,但求能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一天。如此,此生足矣。若此无望,则愿能多经历些,虽不能选择生命的长度,但期望能让随机的生命有些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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