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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生活,不是刻意求之,而是让心沉进此刻,看家乡的历史如何徐徐展开,听一段家乡小调怎样转弯换角,等一抹晨光慢慢爬过床前。人间至美,从来都在这一思一考的笃定里。
每个人都会因有杰出乡党而优越,我也不例外。乡党,指乡里、家乡;乡族朋友,老乡。古代五百家为一党,一万两千五百家为一乡,合而称乡党。
几年前,在我老家泗阳黄圩的微信群里流传着1947年的北大毕业证照片,关键是学生陈司寇系江苏省泗阳县人。泗阳什么地方人?我的高中同学克林兄,前不久见到了陈的女儿赵阳,赵阳告诉他:“母亲生前多次说自己是泗阳黄圩人”。我正好是黄圩人,我们是正宗的乡党。
查阅相关资料得知,陈司寇老师是北京一零一中学的政治教师,直到退休。以前她以中国当代政治学的主要奠基人赵宝煦教授的夫人而闻名。2012年11月,北京大学举办“赵宝煦教授九十华诞暨从教六十五周年”庆典活动,先生因身体原因未能亲临现场接受门生故旧祝福。陈司寇老师代夫出征。她在热情洋溢的掌声中走上主席台,发表了幽默风趣、声情并茂的演讲.语惊四座、技压群儒,将整个庆典活动推向了高潮。
她对健康、长寿、生命、死亡的见解和行动尤其感动我。退休后,陈老师表示:我们的健康,一定要靠自己,而不是盲目地依靠医生,也就是说“自己是自己的第一医生”。
陈老师90岁还自己买菜、做饭、洗碗、散步、自己洗小件的内衣。陈老师每天关心时事政治,对文学、哲学、天文地理、戏剧体育也都有兴趣。陈老师认为:“我们对死,首先要做好思想上的准备,该走的时候干干脆脆、无牵无挂。我的体会之一就是不怕死,尽管死亡总是令人恐惧的,比如临死前的病痛,亲人诀别时的撕心裂肺,谁不怕?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这是自然规律,还不如坦然地面对,不要让明天的死亡提前毁了今天的好日子、好心情。”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我醍醐灌顶。
92岁那年,医生曾经告诉陈老师“左肾上有了一个肿瘤,可能是癌症”,主张她赶快来做切除手术,但陈老师没有同意。94岁,陈老师曾对媒体说:“这两年我一直都在与癌‘和平共处’,如果将来真的是它要发作,后期会很疼,我就事先给自己留下一笔钱来打止痛针。”精神达到这一境界,就能超越生死。
2017年4月,陈老师已经96岁,各种疾病接踵而来,先是肾癌,然后是尿毒症、贫血性腔梗……子女们都竭力动员她去医院住院,可陈老师就一直坚持着不去。她希望自己能够“走”得快一点,尽量不要拖累家人并且嘱咐女儿:一不要通知学校;二不要通知亲友;三不要让人前来探望……10月17日,陈老师干脆开始断食。5天以后,陈老师耗尽了身体的所有的精力,终于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一个人到了死亡的门前,宁愿把自己饿死,也不要拖累儿女、学校、朋友,宁愿加速死亡,也不要到医院去做无谓的抢救和维持,这是何等的人格力量与眼光?!
乡党陈司寇老师还看淡金钱。她每个月几千元退休金,根本花不完。所以孩子们来看她,我都自掏腰包请他们吃饭,儿女过整岁生日,她都每人送上一万元。“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在就拿出来给大家共享,弄个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一晃一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那个在洪泽湖畔的小姑娘早已成长为全国知名的养生专家,从她出生地走出来的我,也已经是一位花甲老者。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记住!
如果遇到委屈、伤心甚至灾难,请不要悲观,更不要轻言放弃。想想乡党陈司寇老师一生的起落,想想她的养生经验,我们应该更多地报以自信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