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的佩奇。

前天晚上,我儿子又坐在沙发上看《啥是佩奇》,一边看,一边笑。问正在厨房做饭的我,这里的佩奇代表什么?我充分发挥语文老师的特长,给他提示了两点:表面意思,深层含义。他也算灵性,手里拎着一个香蕉,站在沙发上,回答我说,表面意思就是粉红的小猪,深层意思就是父辈对子女的爱和牵挂。听完之后,我告诉他:极是。

接着他问我,你们小时候肯定没有佩奇,那你渴望的是什么?我说,小子,你错了,35年前,我和你舅舅们就已经有了佩奇。他深表怀疑。直呼我在欺骗他。于是我给他讲了以下的往事。

我们姐弟三个都是70年代出生的。在我们的童年,按照如今的标准,物质的确匮乏。好在我的父亲有一份正式的商品粮工作,除了给我们的生活提供了保障,因为工作需要,他需要出差,可能见识要多一些。所以他会给我们买书,买玩具,讲出差的见闻。记得第一本书是《伊索寓言》,记忆最深的就是蚊子和狮子打架的故事。买的那些小玩具更是新奇有趣,惹得邻居的孩子们都羡慕不已。

更让我难忘的是一辆父亲手工制作的儿童自行车。

在我的记忆中,八十年代的时候,好像大人骑的自行车也很少。有一次父亲出差去了无锡,回来之后他告诉我们,看到那里的孩子骑自行车,我们听了都感到不可思议,他向我们描述了儿童自行车的样子,我们更是渴望极了。于是父亲告诉我们,他要给我们做一辆,当时的我们简直惊呆了,天天盼着。可是那时候父亲工作好像很忙,经常很晚回来,以至于有时他回来我们都睡了,早上我们没起床他就又走了。惊喜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有一天傍晚,我们放学后在院子里写作业,夕阳很是灿烂,满院子里都是红彤彤的,父亲破例回来的很早,他的大自行车后面捆着一辆墨绿色的小自行车,而且还是三轮的。父亲,自行车仿佛都散发着光芒。我和弟弟们惊呼起来,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尝试,父亲也很高兴,一边往下拿一边笑眯眯的说终于做好了,你们试试吧!自行车的样子和现在孩子们的自行车并不多大的差别,是用钢筋和铁皮制作焊接而成的,车把上父亲还设计了我们的姓氏,为了掩盖生锈的地方,他用墨绿色的油漆处理了一下。整个车子看上去很结实。我的大弟首当其冲一屁股坐上骑着满院子跑,我们跟在后面又笑又跑。

后来,这辆自行车甚至成了门口伙伴们的公用品,当然了谁想骑,那是必须征得弟弟的同意,至今还记得弟弟脸上得意之情。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伙伴们都围在门口,等候排队骑自行车,谁多骑了,是要遭到大家的唾弃的,所以,大家都很遵守规则,等到月亮爬上来的时候,都汗津津地回家了,记得,有一个邻居哥哥,个子太高,无法坐到自行车上骑行,他还要勉强挤下来骑,以至于把裤子都磨烂了,还挣来了一顿打。

当我们玩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父亲在一旁满含笑意,当自行车出现问题的时候,他拿出扳子钳子之类,敲敲打打一番,就又恢复了正常。

如今想来,在那个年代,这辆父亲手工制作的自行车给我们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是无与伦比的。也是弥足珍贵的。由于生活的变迁,我们在九十年代初搬家的时候,它孤零零地躺在杂货堆里,伴随它的是岁月的痕迹和沉淀。偶尔回去,多看一眼,都会流泪。

不管时代如何,相信每个父母的心里都有一个为孩子准备的佩奇。如今我也为人母,更能体会父辈的感受,在物质生活丰富的今天,我们可以给孩子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孩子们也很高兴,可这种传承之中好像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如果我没有体会错的话,是不是就是心手相承的那种情感和精神?

如果我的父亲依然健在,他已年过古稀。而我,在不惑之年,依然可以看到他慈祥和蔼的样子,听到他慢条斯理的声音,他也一定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他会给他的孙子们买各种玩具的同时,一定还会做各种佩奇!

听完我的讲述,我的儿子,这个平时调皮捣蛋的家伙,看到我眼里的泪光,默默地给我递了一张纸巾。我想,他应该真正理解了35年前的佩奇了。这或许就是岁月传达给我们温暖,而这也正是生生不息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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