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介绍
《思考,快与慢》是一本探讨判断与决策的有趣的研究书籍。人脑是一个复杂而神秘的系统,是什么让人们做出这样或那样的决策,理性的或荒唐的,作者用几十年的实验总结向世人展示了这个系统的运作机制和特点,有些在我们意料之中,更多在意料之外。通过认识这些,从而指导大家做出更理性的判断和决策。
作者介绍:
丹尼尔.卡尼曼,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以色列籍心理学家,凭借着对决策制定问题的开先河的研究,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心理学家。
对这本书的印象:
作者的思维严谨,在书中有大量的实验科学的推演过程描述,不管是失败还成功的。作者试图让我们了解他的整个思考过程,因此这也增加了阅读的困难度。所幸是,作者在开头和结尾都非常清晰地告诉了读者本书的构架,以及他认为最为关键的几个结论。
书籍的分享:
由于书籍中汇集的是大量的实验案例及推演,本次的分享,只想跟大家聊聊作者圈点出来的三个重点内容。
一、两个系统 ——系统1和系统2
卡尼曼发现人们在思维活动时,有两个因素在起作用,他把他们形象的描述为系统1和系统2.
定义
系统1-快思考:它的运行是无意识且快速的,完全处于自主控制状态,无法关闭。
系统2-慢思考:它需要将注意力转移到需要费脑力的活动上来,它的运行通常与行为、选择和专注等主观体验想关联。
如果用通俗点儿的说法来理解,有点儿像我们常说的直觉和理性,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来看看系统1和系统2的一些特点:
1.1 系统一是如何运作的?
系统1就像是自动模式,或者像一个操作系统。它能快速反应,且不需要耗费太多脑力。只要大脑在思考,它就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着。它通过每个人的不同成长环境或者独一无二的成长轨迹而筑成,在生命的每一刻它都在存储和收集,以便随时提取使用。凡是能脱口而出的答案,都是系统一提供的。
它的优势在于它的快速、丰富和广博,但它却只能解决简单问题,无法聚焦精准的目标,常常失准,又或者不够智能,在遇到复杂问题时就得系统2出马。就好像开车时候的导航仪,它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经常也能把你导坑里。
特点:
系统1的主要功能是维护并更新你个人世界的模式,呈现常态下的思维模式;
系统1是个发散系统(像散弹枪),但如果要它精准集中目标是很困难的。
1.2 系统二是如何运作的?
系统二的运作是需要付出努力的,需要调用注意力资源,运作速度比系统一要慢。他负责解决系统一不能解决的复杂问题,需要从自动行为转为自主行为,其任务是控制思想和行为。
从这些描述看,系统二是专门负责理性的,但它是一个损耗系统(需要集中注意力,耗费能量),也会像家里电表一样能力有限,超载后会“跳闸” ,当任务难度太大时,系统2就会放弃。比如问到7*12,系统二可能会集中精力算一算,如果问到17*12,系统二很可能就会放弃。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如果想保持连贯思维,不管是不是积极思考都需要自我控制,这就需要调用系统2,就有消耗能量,这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很累。心理学家米哈里提到过一种状态“心流”,在这种状态下并不需要意志力的支撑,人们也能花很长时间和大量精力做一项工作,人们这样描述它”一种将大脑注意力毫不费力地集中起来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使人忘却时间的概念,忘掉自己,也忘掉自身问题“。这种境界,感觉特别像大家常说的"忘我"境界,做起事情来是事半功倍。
1.3系统一和系统二是如何协作的?
这两个系统不一样却又相互依赖。
系统1自主且快速,需要大脑付出的努力比较少。系统2则需要调用注意力,处理的速度比系统1慢,但是更准确。
大部分时间都是系统1冲锋在前,系统1遇到麻烦时候,系统2才会出面解决,也就是说系统2很懒惰。他们之间的分工是非常高效的:”代价最小,效果最好“。系统2不会多花一份力气,甚至它有时会不加验证的同意系统1的解决方案。
但大家可不能直觉地认为系统2就是理性的。在态度方面,系统2更像是系统1各种情感的赞许者而非批评者。虽然系统2认为是自己选择了人们的想法和行为,但这些选择都是在系统1的引导下完成的。原来系统1才是真正的主角,这就导致我们多数情况下都无法觉察,许多的决策制定可能并非是理性的而可能是一种错觉。
1.4 我们是如何做出判断的?
系统一在日常生活扮演了重要角色,在没有任务时,它也不断监视周围的一切,对情景做出全面而基础的判断,这些判断包括对相似度、代表性、因果关系的属性、联想、以及样本的可用性。
这些判断能解决很多基本问题,但也很会挖坑。
系统1能很好的解决平均问题(是否相似),但对总量问题束手无策。
比如你能很快的分辨一群人是否身高差不多,但无法判断具体多高,或者总体身高和等等。
系统1 总是会把这个事情与其他事情联系起来,或者喜欢用简单问题(启发式问题)来替代原来的问题。
比如
目标问题:你这些天对生活满意吗?
启发式问题则可能是:我现在心情好不好?
目标问题:你愿意为拯救濒危动物捐多少钱?
启发式问题则可能是:想到垂死的海豚,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当系统1提供启发问题的答案时,系统2可以认可或拒绝这个答案,但系统2往往会遵循省力原则。
光环效应——系统1很会联想,通过联想机制, 事物出现的先后顺序很重要,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
书中收集过一个案例,测试学生的幸福感:
如果问题顺序为:
*你最近觉得幸福吗?
*你上个月有多少次约会?
测试结果发现这个两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关联度。
而如果问题顺序调整为:
*你上个月有多少次约会?
*你最近觉得幸福吗?
测试结果就完全不一样,约会次数和幸福感的相关度就变得非常高了。
锚定效应
笔者认为锚定效应和光环效应是类似的,但是锚定更确定的定位在数值上。这种效应很容易被商家利用,比如在超市的一款产品上写着限购12件,人们在购物时就会比平时不写限购平均会多购几件。
我们的思想和行为会受当时的环境影响,且这种影响比我们了解或想象的要大得多.
后见之明
系统一总是想构建符合逻辑,更具预见性的体系。它会自己编故事,做合理的解释,并信以为真,对有些事产生虚幻的确定感。对过去了然于心的错觉,会带来更深层次的错觉, 以为人类可以预知并控制未来。
有些领域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见性,我们称其为有效性低的环境。 在这些情况下,专家预测的准确性与简单运算得到的结果相当,甚至还要低于简单运算的结果。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出现投资股票的技能错觉,但专家的准确性却还不如扔飞镖的猴子。
1.5 避免系统1出错的一些建议
阐述了上述的一些基本机制, 卡尼曼给了大家一些避免出错的建议
a)提高警惕
原则上讲很简单,认识自己所处的认知领域,放缓思考速度。
b) 可以制定和有效使用检查表,还可以进行“事前验尸”的练习。
在一次达沃斯论坛上,加里。克莱恩提出事前验师的观点: 设想我们在一年后的近意见实施了现有计划,但结果惨败。请用5~10分钟简短写下这次惨败的缘由。
这个方法能有效防范偏见和风险。
c) 努力养成采纳外部建议的决策习惯,采取组合策略的进行判断等。
d) 提高系统1的技能
当你对一个任务越来越成熟,所需付出的努力程度就会降低,所以我们发现一些牛人可以在付出更少努力的情况下在解决同样问题。这就好比将系统2的部分工作转化进入系统1的模式,那么在某些问题上,你就轻松的多。
二、经济人和人类
通常我们所说的理性,往往会想到审慎、深思熟虑,通情达理等等。
但对于经济学家和决策理论家来说,“理性”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判断一个人是否理性的唯一标准不是看他的信念或者偏好是否合理,而是看他它们是否一致。
根据这个定义,传统经济学里的经济人是理性,他不会受到光环效应或者锚定效应等的影响。
但很多证据已经表明,人类其实是非理性的。
2.1 前景理论
面对财富,你会选择规避风险还是冒险一搏?
在经济决策中,卡尼曼发现人们对损失厌恶明显要高于收益的获得,这就是损失厌恶,这在《穷查理宝典》里面也有提到过。
人们为什么会厌恶损失:从进化论来看,人脑幸会有限考虑不好的消息, 将察觉掠食者所需的时间减少百分之几秒,通过这种做法,提高动物的生存概率,使得其得以繁衍生息。 所以总的来说威胁优先于机遇。
如果仅仅是发现损失厌恶,卡尼曼可能就无法取得更大的成就。在这里作者深入地探索了定量评价人们因损失厌恶从而做出决策的模型,及这就是前景理论。
人们的各种选择并非基于金钱价值,而是基于各种结果的心理价值,即他们的效用。效用是伴随财富变化出现的。
前景理论的核心内容有三个认知特征。
a)评估是与一个中性参照点有关——参照点可以是现状,也可以是你将来的目标,高于参照点的结果就是所得,低于参照点的结果就是损失。
b)一种降低敏感的原则在感觉维度和财务变化评估活动中都是适用的。比如900元与1000元的主观差别,要比100元和200元的差别就小的多。
c)第三个原则就是厌恶损——当人们对盈亏进行权衡时,亏的影响比赢的大。
下图阐释了这三项原则,图中曲线并不对称,反映盈亏影响的不对等;且它是S型的,代表人们对盈亏的敏感度降低。
我们来看下面一组问题,就能更清楚的理解这个理论。
问题1:有人赠给了你1000美元,面对一下选项,你做何选择:是选有50%的概率赢得1000美元,还是选择肯定会得到500美元?
问题2:有人赠给了你2000美元,面对一下选项,你做何选择:是选有50%概率失去1000美元,还是选择肯定会失去500元?
就两个问题的财富最终状态来看,其实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在问题1中,人们大多选择了肯定项,规避风险。但在问题2中,在必然的损失面前,大多数人更倾向冒险。
情景理论对决策制定有很重要的指导意义。
2.2 四重模型
在前期的前景理论中,丹尼尔坦言没有考虑全面。人们的偏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参照点变化而变化, 且人们对结果的重视程度和对结果可能性的重视程度不同。
比如假设你有1%的概率明天会赢得100万,明天就会揭晓结果
再假设你几乎确定自己能赢得100万,但还是有1%的概率赢不了。
那么第二种情况下的焦虑情绪明显比第一种情况下表的期望心理更明显。
由此,丹尼尔对前景理论又进行了修订,将可能性和决策权重进行结合,形成四重模式:
上图的书中原解释:
“每一栏中的第一行都会前景做了解释
第二行对前景引起的情绪做了特征描述
第三行表明,在风险和期望价值相符合的必然获得(损失)之间做选择时,大多数人是如何表现的
第四行描述了在被告和原告讨论民事案件的解决方法时可能会出现的态度”
由于书中的描述有些晦涩,这里借用其他人对前景理论的精炼总结:
1、确定效应:在确定的收益和冒险之间,人们往往会选择确定的收益
2、反射效应:在确定的损失和冒险之间,人们往往会选择冒险。
3、损失厌恶:人们对损失比获得敏感得多
4、可能性效应与确定性效应
可能性效应:当一件事发生的概率为0~5%(小概率),人们常常会过度重视这个小概率风险,低概率会被过高权衡。
确定性效应:当一件事发生的概率为95%~100%(高确定性),我们会无限放大它实现的希望,而忽略它依然有可能不会发生的可能。
三、两个自我
也许我们从未意识到有两个自我在主宰自己的生活,一个是经验自我,一个是记忆自我。
经验自我主要关注当下的体验;而记忆自我保存的是对代表时刻的感受。记忆自我掌控我们从生活中学到的东西,而且决策也是由这个自我做出的。
书中有一节的标题,叫人生如戏,这很能体现记忆自我的特色。就是对过程的忽视和峰终定律。比如影片《茶花女》,不管剧情如何曲折,一对恋人如何不能相守在一起,但是在女主人即将离世时,男主人是否能在最后时刻赶到貌似很关键,在最后时刻团聚也给这段爱情画上了动人的句号。
人们对一件事情的评价,依赖于峰值时刻(高潮)和结束时带给自己的感受。
卡尼尔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冰手实验,让受试者经历两组实验:
一组 试验时间更短(60秒),但结尾时的水温依然有疼痛的感觉
一组 试验时间更长(90秒),但结尾时水温有所上升(大约30秒),疼感觉有所缓解。
而实验的第三次,受试者竟然会选择愿意重复后一组试验而不是前一组。
记忆自我的决策机制让人惊奇,也也可见人们决策时的非理性。
此外,通过这个引发另一场观察,也就是人们对自我的认知和评价。比起细水长流的幸福,人们更偏好短暂而强烈的快乐。虽然人们相信过程是重要的,但是记忆却告诉我们过程并不一定重要,结局才有重大的意义,它会歪曲的反映我们的真实体验。
结语
笔者在想,卡尼曼的贡献在于给世人打开了一扇思考的大门:
在人们做出决策时,有了更多防范风险的方法和途径。
在人们认识自我时,更清楚是什么在主导着自我,而什么又是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