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夜晚了,数不数其实也都一样,最近我没看见过月亮,也没看见过几颗星。漫天的阴霾在太阳灭下去之前就开始肆虐了,天黑下来只是让邪恶感变得理所当然。
“你还不睡吗?”
我问我自己。
声音从窗户传出去,清晰地拍打着对面居民楼瘫软的外墙,可是没人听到。
人们大概都睡了吧。
在这个歪七扭八城市的角落里,我想起了几个人,几个怎么样我也不会再见到的人,他们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但总是在我脑海里像烧开的水,不断的冒泡,止不住得冒泡,一层拱着一层,破了一圈又一圈,沸个没头。
周围的时间会被黑色的空气压抑住,变成一坨巨大的凝结块,从五层的窗口往下落,把地面砸出无形的坑。
我假装点上了一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完美的夹住,嘬上一口,把后半夜的沉睡随着空白吐出去,然后,想事情。
她的服装店有没有开得起来,里面是不是也有一条只会摇尾巴和咬沙发的泰迪,甚至会吃掉塑料袋而噎死自己。我笑了,然后她会再买一只,还会问宠物店主,有没有不吃塑料袋的狗。有吧,没有吧。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她养的是一只猫,一天到晚只会吃自己的毛。
天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湿了我的烟,我想不下去了,服装店的事像道倒放的闪电,消失了。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上班了,白天买了一箱泡面放在床头,临海的超市连卫生纸都卖没了,这个世界像被咬碎的烂核桃,皱巴巴的核,扎嘴的壳。
雨声太大了,也太密了,像针,一根根针。
我跑回到背后的床上,盖上了被子,蒙住了头,可是没用,雨还是透过棉被穿了进来,在另一个闭塞的空间里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噼里啪啦的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