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园隐居生活(六)
2024年3月18日 星期一 阴
现在我的一大乐趣是看农场主与兔兔们四目相对,灵魂拷问。一大早,农场主就四处找钥匙,为了给兔兔们拿吃的。我连上卫生间都放弃了,赶紧帮农场主找来了钥匙,才天下大吉。
农场主说:“千万别给它们喂胡萝卜皮。”
二当家的说:“我们农村的兔子,能有胡萝卜就不错了,还给它削皮?!你不给它削皮你看它吃不吃,看吃了有没有事儿,你恨不得喂它金子……”
我们听后都哈哈大笑。
农场主、二当家的和我,要一起去“上朝”,“上朝”是重要的事儿,不能不去,可是此时此刻大家都沉浸在喂兔兔看兔兔的乐趣中。我说:“咱们别去“上朝”了,不去了,不去了!”可是天哪能随人愿,还是得去。于是大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兔兔,去“朝堂”上云游四海,憧憬未来。云游和憧憬的时候,才不管睁眼后的一地鸡毛。
大长腿和我们三个一起走的,因为农场主又打发大长腿去买鱼了,并且嘱咐大长腿要注意安全,而且特地为大长腿出去买鱼的行为定义为私自外出,也就是说大长腿万一在路上磕了碰了或者有个其他三长两短什么的,农场主概不负责。大长腿唾弃农场主老把他当孩子。
大长腿四处找共享单车,一开始说找到了,后来又回来了,说找到的车没法骑。后来又到别的地方找,终于骑着车经过我们。大长腿个子太高,腿太长,即使把共享单车的车座升到最高,也还是被迫蜷着腿。农场主说大长腿骑车的样子太像“劳咪”了。我说我一直想知道“劳咪”到底是什么。农场主说“劳咪”这个词儿只有北京人听得懂,应该是一种类似蛐蛐的东西,因为总是弓着身子而得名,具体这两个字儿怎么写他也不知道。
上朝很快就结束了。我们一边往出走,二当家的一边说:“走,回去喂兔子去!”其实我也刚要这么说。在我们心里,只有目前在园子里干的事儿才是有意义的,其他事情都是在浪费生命,穷讲究瞎忙活。就好比要改朝换代了,皇帝老儿突然问文武百官:“众爱卿,你们这些年都做了哪些工作?何不给黎民百姓做个交代?”于是文武百官、太监嫔妃们甚至被打入冷宫的娘娘们都在自省,自己到底有哪些功劳可以吹嘘的。可是一切的一切还都来不及细琢磨,众爱卿还没来得及叩首,说“皇上圣明”和平身,就大军压阵,改朝换代了。又好比我的一杯开水还没晾到55度,就下朝了。
回来后,我发现兔兔们的烟灰缸里已经没有兔粮了(不知道谁从哪儿找来一个烟灰缸给兔兔们当饭盆)。我一蹲下,它们就急得站了起来。我的手在毛绒绒的兔兔之间穿行,尽量够到另一边的烟灰缸,把烟灰缸拿出来,倒上兔粮给它们。它们一边吃兔粮,我一边抚摸它们,它们边吃边往后背耳朵,太好玩了!
经过又一系列的四目相对和神交,农场主确信兔兔们通过脑电波给他传递了“我觉得冷”的信息,于是把兔兔们挪到了稍有阳光的地方。我站在二楼默默地看着农场主拎笼子、搬砖的过程。从二楼的角度看,兔兔们更有意思,我一叫他们的英文名字,它们就站起来东张西望。我发出的兔兔英文名字和鸟叫声交相辉映,斑点兔们站起来坐下的动作犹如钢琴键的起起落落。初春的田园风光本身就是一首曼妙的交响曲。
据说农场主上午说要养蝌蚪,二当家的说:“养蝌蚪?一到夏天就全变成青蛙了,你弄一池子青蛙,龟儿呱龟儿呱的,不怕被人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