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第一个来找我的，是原来的学生。
她叫李昕芮，六班班长。笑的时候，上扬的嘴角挂着阳光，眼里溢出的是春天。
此刻，垂头丧气，头发散乱。
语文不怎么努力就考的好，数学努力了怎么也考不好。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找你班主任吗？
说找了几次，没用。
什么叫有用？说几句就能让她数学学习找到方向？我没这本事。
所以她来找我干什么？
求安慰。
用温柔的语气灌鸡汤，抚平伤口，擦干眼泪，愉悦满足的离开。反正现在我也不教她。
这种好人，不做也罢。
我告诉他，我知道你难受。难受，你也得受着。而且你数学学习的问题，我也指导不了你。至于怎么在难受里煎熬，摸索，那是你的事。
这个答案显然令人不满。
你知道学生最喜欢嘲笑什么样的同学嘛？
努力好久却成绩不突出的。
嘲笑这种人，简直是给不努力的自己上一道甜点。
我以前就有一个这样的学生，叫张志强。
英语老师打比方，说学生的几种级别。有一种叫“手中有剑，心中无剑”，大意是没有领悟力，只会努力瞎比划。大家全部不约而同看着他，据说他当时很尴尬的笑。
他还特别热爱家乡亳州，经常宣传亳州酒和药。
一次我去班级，正好美术课下课。这节学写书法，风一吹，满地宣纸上面，到处都是“亳州假药”。群体怼他。
经常找我哭诉，也是没用。后来也不怎么找了。
直到初三二模。他以前基本是年级一百多。初三大家都努力，一模他掉到了两百多。很受打击，加倍努力，二模考的更差。崩溃了，来找过我一次。
后来整个人都安静了，中考发挥也不错。考上本校宏志班。然后就没关注过了。
高考成绩刚出来，他就发了个截图给我，我一看，全省第80名。
他初中年级80名进过吗？
说感谢我，因为那次他找我，我告诉他，努力了也许没用，但不努力一定没用。
这句话我不记得了，因为这话太常见了。啥时啥地啥人我都有可能说。说了基本和没说一样。
可是之前，他痛苦挣扎了太久。
正好到那个点上，这句话就起作用了。
所以我回他的话是：“你真正要感谢的，是那个在苦苦煎熬看不到方向还咬牙坚持的自己。”
李昕芮你知道嘛？以前每次作文课我其实都在默默观察你。因为那个时候爱笑的你笑不出来了。
每一次读完别人的作文，目光掠过意气风发的作者，却总被那个一脸失落的你吸引。
然后每次你作文都写好多好多字，密密麻麻费尽心思。每一个字都在张着嘴巴“老师，你看我这次写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再努力我也不想违心给你高分，你需要这种廉价的安慰嘛？
后来读作文干脆头也不抬了，紧抿着小嘴，攥牢拳头，一声不吭。
这是我觉得你最好看的样子。
再后来就是突然她期中考试考了第一，我看了一下她的答题卡，我上课讲的知识点和答题思路只有她规范用上了。
突然，只是我的感觉。她，已经努力好久了。
你说现在语文不怎么学都还好。所有的轻而易举，铺垫的都是曾经的拼尽全力。
现在到你的数学了。
走之前我告诉她，把头发理理好。我心中那个骄傲要强的小公主不是这样的。
自命不凡的学生在学校不容易被喜欢。毕竟在这个国度，谦虚+实干才能被欣赏。
我喜欢。
经常静静看着他们，等待着之后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的样子，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忍着，憋着，攒足了劲儿一次又一次发力，摸索方向。
还记得这次期中考试一道经典赏析题嘛？
“小草偷偷的从土里钻出来。”
一代代的语文老师敲着黑板问：为什么不是长，不是冒，而是钻？”
地下游走，摸索好了点，攒足了劲儿破土而出。
这才是成长。
人们惊讶：什么时候偷偷长出来了？
人家都努力好久了。
大家观察过摇篮里的小宝宝嘛？
有时候，他们会涨红小脸蛋，眉头紧皱，小嘴紧抿，小腿直蹬，却不哭闹。
大人说，这是在抻劲呢。这是长身体最快的时候。
看着他们抻劲的样子，我仿佛听到了细胞分裂的声音。
下面附上本周8班生日会祝词，真实的观察真实的情感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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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的好朋友——高宇琪
陈琦吧！可能在大家眼中他是个比较坏，学习不太用功的一个小帅哥。但是在和他的交往中我发现他其实比较聪明，在教他数学的过程中只要是难题，我一说他就懂了。关于他的坏，我认为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是调皮而已，他对朋友还是很讲义气，讲诚信的。但是他的自尊心很强。最后祝他生日快乐。
江益丰的室友——黄志诚
江益丰同学，天生喜剧演员样，在教室就是一个不正经的课代表，在生活区更是。昨晚我配合他和生活老师是斗智斗勇，原因是。他数学作业没写完，躲在厕所。我搞定楼层后回寝室，唉？厕所灯还亮着，果然老师来了，我就很配合他，让老师走了。可他上床睡觉时默默说声：“我想上厕所”。我当时愣了。可江益丰同学精心策划战略，也成功上到厕所。周三的三分钟演讲也让我们见识了他的天赋，除了有喜感就是有义气。有天楼长开会搞到将近12点钟，当时我疲惫劳累，我回来时他还没睡。我为他为啥，他说：“等你回来”。当然我相信赵主任的眼光，希望你能和张丰老师一样优秀。本来李泽豪同学要为生日添彩，但时间比较紧，我口头表达，句子是有才的我想的。“大江东去本无意，风过近代花自开。”最后祝小丰子越活越年轻。
胡如琴的室友———付儒琪
胡如琴是一个胖胖而且棒棒的女孩。每次宿舍里说谁要吃东西，每次胡如琴总是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大叫一声“我要”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被称作“疯”一样的女孩，邓天艾有体会，她不仅有缺点还有优点就是安慰人。有一次大部分女生被吓哭了，因为一个鬼故事。就会安慰你。像妈妈一样，最后祝她生日快乐，成绩越来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