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盯着墙上的宣传板,走进来的时候是,走出去之前也是。
三十左右,头发乌黑,只是随意束起一个小马尾。衣服的样式让人感觉回到久违的七十年代,鞋子是黑色布鞋,上衣灰色,裤子黑色。
她的两个孩子,女孩看起来六七岁,儿子五六岁。一双儿女的着装都是深蓝色,女儿齐耳短发,儿子板寸,也都穿着黑色的布鞋。
她的父亲头发略有些白,也是一身深蓝色,黑色布鞋。
“咳咳”她的女儿从一进屋就开始咳嗽。而她并不在意,她只是盯着墙上的宣传板看。
“这个小女孩感冒了,没有办法接种。”护士冲着孩子的母亲说到。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
“没关系的,我是孩子姥爷,我就是干医的,没关系。”
护士给孩子的姥爷开了单子,他去旁边的屋子缴费,而她仍旧死死得盯着墙板。
等孩子姥爷取回针,她的视线才从墙上的宣传板移开,她开始撸上袖子准备扎针。就当护士刚刚把针拔出来,她还没摁住针眼多久,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她扔掉棉棒,紧接着,她开始在屋里焦虑得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她定睛发现了水管龙头。她将水管打开 ,用右手接了水,赶忙将水泼到刚才的针眼处,然后,两个手在水里猛力得揉搓。这时护士发现,赶忙叫她停下来,可是此时的她根本停不下,又开始往针眼上泼水,紧接着又猛力在水中揉搓手,几个轮回后,她才离开水池,留下水管里的水一直流淌。
“请关好水龙头!”护士对她说,而她只是回头看了下那个水管,没有关。
这时她的两个孩子已经接种完,而她只是顾着看自己的针眼有没有冲干净,并没有安抚自己的孩子。
穿上自己的衣服,她又开始盯着墙上的宣传栏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的父亲和孩子们已经离开,她也全然不知。
“怎么还不走,孩子都跑远了”她的父亲回来喊她。"我再看一会,你不会看着孩子吗?"她连头也没回,依旧盯着看。
不一会,她的女儿跑过来,扯她的胳膊"妈妈,怎么还不走?"她用另一个胳膊使劲推开女儿,又转过身看起来。
又一会,她的小儿子跑过来,在她身后,猛踢了她的小腿肚。感觉到疼痛的她,愤怒得转过身,想要找到踢她的人,可她并没有发现小儿子就在身后,环视屋里一周,她才看到小儿子,又用力把小儿子推远。"妈妈走吧" 她没有回应儿子,小儿子扫兴得跑走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没有人再催促她,等她静静得把每一块墙上的宣传栏看完,这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她把目光从宣传栏上移开,转过身,脸上流露着不舍。走了几步,她又转过头去,看了最后一眼宣传栏,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门诊长椅上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她,可她却全然不觉,自顾自得走出了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