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缓缓而逝的岁月,清清浅浅的时光,沙子穿过回忆的沙漏,漏完一首带着老照片颜色的曲子,用一支口琴,吹出悠扬婉转的小调。愿意坐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凭记忆的摸索,翻唱出春风十里不如你的唱片。单曲循环到这里,顿时哽咽,于时光深处,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捕捉到记忆中的晚霞,我早早睡去,又时刻醒着。
七堇年在《生如夏花》中说:“成熟的标志,就是如何去沉默。我不能说我们生如夏花,活得完美而睿智,死如秋叶亦离我们非常遥远。当下最真实的,不过是一种宽宏和原谅,对自身、他人,以及这个失望和希望并存的世界。”岁月,匆匆驶过,曾经豆蔻年华早已变成了痘印,岁月在我们脸上留下那深深浅浅的一道道沟壑,那是他曾经来过的标记,以后经过这里,他,也会留下足迹。时光深刻,一段一段拼接,留下的是经久不衰的回忆。再回首,云雾缭绕构成仙境;再回首,恍然如梦令人怀念。
窗外微风又起,拂过枝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小草,营造了一幅波浪图,从这边伏下又从别处伸展身体,阳光撒向大地,万物都在享受着日光浴,躺在草坪上,任阳光照射到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像植物一样,希望用自己更大的面积,进行彻底的“光合作用”。任蚂蚁成群结队的搬运他们的粮食,从我指尖小心翼翼地溜过;不去管身后倒下的小花是辛勤劳作的蜜蜂准备酿蜜的原料;不在意我躺下的那片泥土,加深了蚯蚓的工作力度。只管境由心生,闭眼,享受这份阳光下的温暖。想到这里,我不禁搜索到记忆里,儿时的那场大雨。
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我们有的是红藕香残玉簟秋的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稚嫩,在梅雨时节,还不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大雨滂沱,我们还没有被灌输没有伞就要努力奔跑的鸡汤。随意地折一支“荷叶”,顶在头上,变成了一把伞。雨水顺着叶片滑落,却滴到了肩上,我们没有慌张抖落它,而是任他渗透衣服,让它停留在肩上,我们都愿背着它远行,哪怕它会消失,会蒸干,我们也会闻到它的气息,似甘甜,又似苦涩。在雨的催促中走到香樟树下避雨,害怕大雨冲刷掉它的香味,索性不要荷叶,而淋着香樟树下的小雨,去接住从香樟树下掉下的雨水,捧在手心,用力深吸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味这雨水中香樟树的味道,那经过冲刷的香樟树的清香却抢先在前,阵阵飘来,沁人心脾。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看“雨象”,大大小小的伞在地平线之上,各种各样的图文在地面上行走,伞下是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孔,或是一位身躯佝偻的老人。还有正直壮年的年轻人,他们不需要伞,不用担心感冒发烧,只管穿梭在伞间。
你提到故乡,你说,回不去的叫故乡。时光在走,故乡在那,我逐渐远离。记忆中院子里有栅栏,鸡舍还在,颓圮的篱墙还在,常常拉了几个小伙伴,去攀爬那并不太高的墙体,每每以失败告终,却乐此不疲,那时,有会唱歌的闹钟早早催促我起床。我走的时候,街道两边还有很多商贩,下雨天,街道上还会飞溅起泥泞,装满货的大卡车驶过桥面,桥面会微微颤抖,有人预言桥面会坍塌,然而过了很久,桥面果然不在了,不过,不是意外坍塌而是有意摧毁。是的,人们都搬走了,而这些建筑,离了人,也便没了意义。码头上的那条老街,有许多卖美食的门店,古老的制作方法,加上古老的竹板建成的房屋,散发出竹香味。码头上下来的人们,第一件事,一定是要在这里吃上一口热乎乎的豆花饭,吃上那位技术娴熟的叔叔做出的香遍了整条街的煎饺。长江边上,还有许多在沙滩搬运沙子的工人,靠人力,搬运了一袋又一袋。我们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忘了鞋放在哪,却在沙滩上留下参次不齐的脚印,朝着四面八方。捡了一些随着浪花漂上来的不明生物,搜集了很多鹅卵石,带回家装在透明的盒子里。后来,一场大火,毁了几乎大半个老街,老街带着伤,颤颤巍巍过了几年,最终在水库建立时被摧毁。一切都已远去,沙滩没了,老街没了,那条会溅起泥泞的街道也在水下。人们,都远离了哪里。只有已逝的人,静悄悄地沉睡。故乡,是一片净土,即使它转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不停的更新自己的衣装,是的,他和我一样,和时间一起进步。
于我而言,最好的幸运莫过于,我们都走了很远,虽有着千里的距离,但不足以建成你我之间的心墙。你说我终究会遇到更好的事物,他们会填充我对你的感情,我说,你一直是我心里无可替代的牵挂。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于闲暇时光,约上几个老友,在我们自己的书屋,可以不用遵守图书馆的规矩,我们从儿时谈起,说上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