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血案 4. 啤酒,啤酒?

关晓彤听了德亨士列先生的故事以后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免又想起他看到的那些侏儒,顿时前额冒出了冷汗。这时德亨士列女士用手肘捅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丈夫,脸上露出了嗔怪的表情。这时德亨士列先生看着大家紧张的表情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恶作剧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这个故事!”

陈先生这时一声苦笑说:“菲利浦呀,你总能刺激到我!”然后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对关晓彤下命令:“你马上和锁匠联系,立刻过来开锁!”

关晓彤忙着去找锁匠的时间里,陈先生又带着两对夫妇参观了依附着主楼的两层的木楼,这是个曾经作为马厩如今作为放置工具的杂物间。城堡院子的右面有一座两层高的副楼,是原来城堡的仆人们居住的地方,十几年被讲基金会组织改造成B&B酒店,企图来创造收入改变城堡财产赤字的情况,如今倒是方便了陈先生,客人多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入宿。象许多17世纪的贵族大家庭一样,城堡还自带了一个小教堂,也在城堡院子入口的右侧正对着主楼的入口处;然而如今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看看那间锁住的门后面究竟有些什么,就连小教堂里精美的宗教壁画都没能打消他们被激起的好奇心。

找到一个合适的锁匠费了关晓彤很大一番功夫,大多数的锁匠已经不会处理这种旧式的门锁了,直到快六点的光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老锁匠终于来到了城堡,还是几经周折通过其他锁匠介绍来的。已经各自在房间休息的两对夫妇以及陈先生听到动静无一缺席地挤在底楼的光线不足的走廊中等待着看房间里的秘密。

经过那些旧式工具的一番折腾,老锁匠花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把锁打开了,门吱地一声开了。大家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没人敢先走进去。关晓彤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在墙上四处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电源开关按了下去,可是没有灯亮起来。幸好他想得周到,拿火柴点起一根准备好的蜡烛。

蜡烛光亮起来的时候,德亨士列夫人大声地尖叫了一声,本来气氛就紧张,被她一声尖叫更是把众人的魂吓掉了七分,老锁匠忍不住在后面诅咒了一句。昏暗的烛光中,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对着门墙上挂着大约有四五十个稀奇古怪的面具,有巨大的带着毛皮的野牛面具,有彩色的狼头面具,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妖怪面具,小丑面具,还有各种不同的人脸面具,瞪圆着双眼望着前面目瞪口呆的众人。

终于有人开始缓过神来,德亨士列先生先开口说:“好象是一些狂欢节上用的面具。”

陈先生又端详了几秒钟,点头附和:“应该是,也不知是谁收藏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忘了吧。”

难得开口说话的高总的妻子朱清华道:“哎呀,真是害得大家虚惊一场!”

“都是你那个恐怖故事惹的祸!”德亨士列夫人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尖叫的尴尬,把责任全推到了自己丈夫的身上。

这时陈先生赶快圆场说:“我们别在这里呆着啦,到后花园去喝茶吧!”

六月份是一年中日子最长的时候,离晚餐时间还早,萝莉和卡洛琳在开满白色玫瑰花的后花园摆好了一些茶点并专门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摆出了茶具。走到了阳光下,刚才在底楼所感受到的阴翳一散而尽,不过大家还是话少,似乎有点失望,盼了一个下午答案原来仅仅是一些旧面具而已。

一直到晚餐时间气氛才又活跃了起来,法国大厨高超的厨艺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已经把下午那个让人觉得不尽人意的神秘房间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按照现代法国大餐的六道程序,从汤到主菜每一道都是精选上等的食材,看起来都只是一小口而已却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品尝者的嗅觉与味觉,再搭配上相应的葡萄酒,让人口味大开,所以即使是对自己最严厉的女士想在这样的晚餐上节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甜点过后,十几种不同类型的奶酪放在一个古典的大木盘上被端上餐桌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吃得非常饱了。席间六个人喝掉了两瓶2018红色波尔多,虽然酒还太年轻不够年份还是名副其实的波尔多。卡洛琳风趣地说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杯子出现“低海潮”的情况,她和萝莉不断地绕着桌子给四位男士斟酒。

吃完甜点已经晚上十一点过了,两位女士几乎同时表示她们不喝咖啡要回房间去休息了,于是德亨士列先生主动站起来德亨士列夫人从后面拉开了椅子,这是西方绅士风度的行为模式,高总虽然迟了一步但也赶快上行下效,朱清华抿着嘴看着高总轻轻一笑,对他眨了眨眼,仿佛在嘲笑高总模仿出来的绅士风度。随后所有的男士都起身向两位夫人道晚安,离开客厅的时候,德亨士列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她没有一点倦意的丈夫,好象不太放心。两位夫人离开以后陈先生马上建议大家直接转战棋牌室,咖啡也去了那里再喝,然后说道:“实在等来不及抽一口雪茄啦—”

关晓彤知道男士们的快乐时光这时真正开始了,雪茄、白兰地、威士忌,也是商人们真正开始把生意摆上桌面的时候,聪明的女士们都会提前离开让男人们可以去处理他们自己的事情,岳冰在陈先生的同意下也与其他人告辞去了城堡的副楼休息了。

上了楼穿过走廊,三位男士都小心没有弄出太大的噪音,打开门进了棋牌室,紧接萝莉与卡洛琳从厨房端来了帮助消化并且提神的咖啡,从柜子中拿出了玻璃杯咨询了每位先生的喜好倒上了白兰地,关晓彤打开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古巴雪茄盒以及切雪茄切刀递给陈先生。做完这一切后关晓彤向萝莉与卡洛琳挥了挥手,三个人齐齐退出了棋牌室,退出前关晓彤向陈先生表示,他就在门口,有事情可以随时吩咐。关晓彤很清楚,这种时候陈先生与他的两个商业伙伴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是不会希望有外人在场的。

关晓彤一直在门口守着,坐着一张走廊上的靠背椅上。卡洛琳与萝莉到楼下厨房去收拾东西了,但是关晓彤吩咐她们只有自己同意了她们才可以去休息。大约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棋牌室的门被打开了,关晓彤已经在椅子上快睡着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原来他以为三位先生准备去休息了,谁知只有高总从里面走了出来。高总脸很红,看来是喝了不少,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对关晓彤说:“小关啊,给我们拿三听啤酒来。”

关晓彤顿时间就醒了,啤酒?他怎么从来没想到要准备啤酒?于是他磕磕巴巴地回答说:“对,对不起高总,我并没有准备啤酒。”

高总好象对关晓彤说的话一点也不吃惊,眯了一下眼睛,说道:“那怎么办呢?陈先生和菲利普都非常口渴,就等着啤酒来解解渴呢!”

关晓彤一下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说,“那我出去买吧,市中心的火车站有24小时超市,只不过至少要五十分钟来回。”

关晓彤以为高总肯定会嫌等的时间太长了,谁知高总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去吧,反正时间还早嘛!”

关晓彤听了这话刚要拔腿下楼,高总又叫住了他,说:“这样,你叫两个服务员上来,我们先点一些其它的饮料。”

关晓彤立即点头,下去交代了两句在收拾好的厨房里闲坐着的卡洛琳和萝莉就赶快出去了,同时他对自己觉得无比的懊恼,怎么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啤酒呢?但是他也从来没见过陈先生喝啤酒啊!而且在欧洲,只有年青人才会在酒吧喝啤酒,有身份地位的人在稍微正式的场合都不会喝啤酒的。他胡思乱想开着车终于到了最近城市市中心的火车站。深夜的火车站竟然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一些喝多了的年轻人提溜着酒瓶在站门口不知在乱叫些什么,关晓彤在超市柜上先拿了六听啤酒,付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回头拿了六听,谁知道这些先生们要喝到什么时候呢,他可不想再跑一趟。

回到城堡开进大门的时候,关晓彤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夜里两点二十了。停好车锁上了院子的大门,他拎着两扎啤酒进了门,楼门没有关但是楼下一个人都没有,要上楼梯的时候他似乎挺到走廊里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极重的摔门声。关晓彤有点吃惊,是谁关门这么重?难道是风吹的?

他上了楼,正好看到萝莉从棋牌室走了出来,低着头,走廊里的灯光比较昏暗,关晓彤迎着萝莉走了过去,问萝莉,“里面怎么样了?”这时他发现萝莉的左边脸非常的红,神色异常,于是奇怪地问她:“你脸怎么啦?”萝莉有点尴尬地说:“哦,没什么,那里面有点热,三位先生还在聊天呢,说我可以先去休息了。”关晓彤点点头,走过去的时候回头看了萝莉一眼,总觉得她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不方便多问,于是就敲了三下棋牌室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棋牌室就觉得里头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刚才敞开的窗户全关上了,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难怪萝莉说里面热。房间里的三个人似乎情绪不高,关晓彤进去的时候都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语,陈先生看到是关晓彤,愣了一下,露出咨询的表情。关晓彤赶快说:“啤酒买来了,我真是粗心,没有想到啤酒,太抱歉了!”看着关晓彤手上的啤酒,陈先生好象反应了过来,于是对另外两个呆坐着的人说:“快来喝啤酒吧!”关晓彤赶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干净的玻璃杯,从小冰柜里拿出了冰块给每个杯子里都加了三四个冰块才把杯子放到三个人的面前,往里面倒进了啤酒。他发现到处乱糟糟的,桌上有一大堆脏纸巾,原先小半瓶的人头马已经喝光,另外一瓶是新开的人头马也已经喝了超过四分之三,竟然还有一瓶打开的香槟和三个空的香槟杯,更让关晓彤吃惊的是茶几上的那把中世纪的青铜剑被拔出了剑鞘很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

陈先生开口说:“小关啊,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关晓彤点了点头,向高总和德亨士列先生微微一鞠躬就退了出来。来到走廊后,关晓彤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情况,难道生意没谈拢?今晚上有些地方让关晓彤直觉得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不对劲在什么地方。难道被今天下午那个故事给吓到了?还是那个锁住的房间实在太诡异,怎么开始疑神疑鬼的。已经快三点了,关晓彤决定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关晓彤是对的,好好睡一觉吧,第二天注定会是非常漫长的一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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