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我叫可乐,起这个名字纯粹是因为我的爸爸爱喝可乐,妈妈为了纪念死去的爸爸就在我在老广场出生的那天给我起名为可乐,可是我并不好喝,但是我有一大群玩伴。

我在老广场出生也在那里长大。从出生到我十岁离开。

县里每一年都会举办十月会。

每一年的十月会,整个县的马路都会搭起帐篷。

每一个帐篷里都会有不同的神奇的东西。

我记得小时候每一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我都会带一个鸡蛋离开。交给那个炸油条的阿姨手里,花五毛钱让她给我做一个鸡蛋布袋,然后再花两毛钱喝一碗牛肉胡辣汤。早上离开家给的一块钱就还能剩下三毛。那三毛钱就是我一天的零花钱。

我还记得每一年十月会的时候我都经常跑到养人头蛇身的帐篷喂那些还是小孩子的人头蛇身喝奶吃香蕉吃各种零食。

我还记得我经常和七个小矮人在老广场的舞台上跳那些笨拙的舞蹈。我记得第一次站在冬眠的蛇的面前害怕地发抖。我记得被动物园里的猴子抓头发的时候害怕地大哭。我记得夏天的时候我和我的玩伴一起拿着大扫把去积满水的广场去拍蜻蜓。

我记得很晚的时候,一大群人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牌,我记得在昏黄的灯下,捉了很多蛐蛐。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带着花环敲鼓整齐站在我们只有一条大马路的小县城里唯一的一个电影院前面的空地上说着“欢迎欢迎”。

我记得在小学操场上,在老师的指引下搬着小板凳下楼,整齐地坐在戏台下面。看着台上的小品一大群人一起痛哭。我记得一个人呆呆站在溜冰场外羡慕那些溜冰的孩子。我记得一个人在黑暗里奔跑。我记得总是做梦梦见自己很累地奔跑。那些眼泪,那些开心的笑,那些没有被任何相机记录的片段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

后来初中我离开了。

后来听说老广场被一个地产商买下,杂戏团再也没有来过。

再后来地产商带着钱跑了,只剩下了没有建完的楼房。

再后来有人死在了那些破旧的楼房里……

之后我已经离开那里很长时间了。

等我高中再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建起了高楼大厦。

所有记得的东西到最后也只是记得而已。除了我脑海里的记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它们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有一次我回去了那里,我在那条街上走着,竟然几分钟就到了头。可是在我印象里那是一条很长的街。小的时候看不到头。我总要一个人走很远才能走到拐弯的地方。

小的时候觉得街的那一头好远。

可是现在我只用几分钟就走完了小时候以为的遥远。

后来我回去把这件事给朋友说了。

和他们说那条街变短了。

他们笑道说,那是因为你长大了,腿变长了。

原来变得不是环境,是我。

或许很多时候我以为的一些东西的改变都不过是我自己的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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