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梦

半古代江湖线

一个还是少女身形的人出现在门口,一袭黑衣,戴着面具。

她说她在寻一只半妖,叫落月夜鸩。那是这酒楼的主人,是城内外闻名的君子,实力深不可测,也是罕见的不因种族而收到歧视的人。而这酒楼也不是等闲之地:单算楼上的贵族,可以牵涉到京城半数的家族;一楼二楼还有潜伏于平民之间活跃在江湖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

因而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也不肯露面的人是无法轻易进楼寻找楼主的更不可能让楼主亲自下来见她。等她要了点酒坐下来看比武时,楼口的人才停下赶她的趋势;而她很快不安分地上前比武,甚至没有多少人能在她轻快且诡异的剑法下过几招。

几天下来,只见她时不时写点东西,没别的可疑行为,甚至面对渐渐凑上去询问的人的搭话,她也很和善地应对,楼里的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天,她将一封加了禁制的信交给了楼中的员工,让他送上去给楼主看,这时太阳已经西斜,歌女整理好衣裳和容妆,准备唱曲了。

那员工想着听曲,没多想就“噔噔”上楼了,反正没有什么事楼主无法解决的。走到一半又好奇信中的内容,想悄悄看一眼,却发现这禁制不是他能打开了——他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啊。

这酒楼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最有意思的:白天喜欢武艺的贵族平民会聚集于此,看时不时上前比武的人;晚上则是引诱富家子弟挥金如土的歌舞之地,最好看的江湖歌女会唱她最拿手的曲;对有才德的人来说,这里也是结交贵族通往仕途的捷径。

人多了起来。

灯火点了起来。

灯光下,手指挑动,琴弦震动,轻快的曲子悠悠如人耳。

四周寂静。

这时关于楼主的曲子,由关于他的话本改编。

第一折是浪漫的,像春日里花丛中恋人的嬉戏。对应话本开头,体弱多病的白发贵族少女在花园中散步时遇到偷溜进来的少年楼主——夜鸩。虽然夜鸩只是个平民,但两人跨越阶级一见钟情,挑弄中感情升温。

第一折结束,节奏迅速变快了。女孩想要和夜鸩成亲,却早到家人反对,怎么又贵族敢让自己的女儿与半妖平民成亲啊。伴随着女孩无数次尝试与争执,他们得出了最无奈的结论:私奔。第二折的末尾曲子变得欢快了起来,是他们私奔成功,开始浪迹江湖。

这时,楼主下楼了。他的目光不停地扫视每一个人,似乎在寻找着谁,以至于忘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曲子的节奏慢了下来,开始止不住地凄凉了下来,突然间,酒楼安静了不少。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用面具半掩着面孔独自酌酒的她。她放下晃动的酒碗,摘下面具看向了他,然后平静地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仿佛几十年的失散只是几十秒。

他跌撞着,腿虚软着,似梦地奔过去,仿佛抓住几十年美梦般地抱紧了她,失声痛哭。

几十年爱人失散的孤寂啊。

曲子结束了,但无人为歌女鼓掌,屋子里寂静得只听得见他的哭声。

“我回来了,烨瑾。”她扶着他的背,安慰着道。然后摘下手套,用纤细如玉的手指从他的脖颈摸到脸庞,用额头靠着他的额头,直直地看着他,替他抹去眼泪。

听到本名的呼唤,烨瑾的眼泪更止不住了,然后断断续续地祈求:“别是梦!别是梦!雪……”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不近女色的君子,也不是不食烟火的楼主,他只是一个失了爱人几十年颓唐度日的废人罢了。

他感性而专一,这从45年前就从未变过。

他开设酒楼只是为了方便收集情报,也方便让她知道。

他任由他们唱他的话本只是为了让她更快找到她。

从他20与她成亲那天起,他的生活就是绕着她。


第一次尝试半古代江湖的世界观。

所以用词真的很不精准。

别问为什么失散,支线世界观没这么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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