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个月。
最近的月记成了双月记,忙得连停下来整理一下思绪的时间都没有了吗?并不是。只是长时间的放逐之后不知从哪揽收起一个月里行为或思想上所发生的变化。于是怠于去整理,懈于去记录。时间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任抓或握到血肉模糊那也已经是不可复得的东西了。最后勒紧懒惰的神经,像完成一项任务,把各种字词排列开来,把存于思想的花朵或是泥浆都捋出它原有的样子,一一盘点,都铺开在纸上,任现在任日后的我再行检视。这样,其实并不让人欢喜,反而像是亵渎了某种神圣的东西——在我内心深处,谁都不可冒犯的神圣的东西。
人总是喜欢掩耳盗铃。
万物会呈现它最原始最纯粹的状态。除了大自然的无穷力量可以将这些改变,当然那也是需要无限的时间来供奉才能形成的变化。比如风会把一树花吹落,雨水会浸润草地,云朵会遮蔽艳阳,强者享用弱者…这些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物,无可争议,而前者施加于后者的结果也是情理之中。至于为什么我们不用任何思考就可以一口断定它在情理之中,那是因为我们从心底便清楚这些都是自然所造就的必然的结果。毋庸置疑,没什么可反驳的,人可以抵抗命运,但却无法抵抗自然。手碰到铃铛它便会响,而且响得会很清脆悦耳。人是可以左右自己的感官及认知的(像指鹿为马这样的典故一样),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心无所感,神若游魂。只要你愿意。所以,我封闭了我所有与外界的媒介,风草花云,牛羊鸟禽,还有可以发出清脆悦耳声响的铃铛,都静止了。世界由我支配。故而掩耳盗铃,可笑至极。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就是现在的我常有的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下,单月变成了双月,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应该也就是两天前,看完了道尾秀介的《鼠男》,里面关于“鼠男”这一概念感觉很新鲜,其实说得透彻一点也就是“先入为主”这样的理论,只是分析的更为透明更为露骨。即“人会把一个事物想当然的认为成第一眼或第一感觉所传达出的模样”而因为每个人的感知与思维不同,所以第一印象或第一感觉也会有差别,有时可能是天壤之别,书中给出的一幅图里,有两个同样的图案,其中一个置于四个人物图案的后面形成一行,另一个置于四个动物图案的后面形成另一行。分开来看这两行的话,在人物后面排列的那幅图案看起来俨然像一个大叔,而在动物后面排列的那幅图则看起来却像一只老鼠。其实这两幅图本身就是一幅图,但受到人们习惯性思维的影响,想当然的会把它罗列在前面的类别中,在脑海中加以勾勒,最后出现一个完整的符合自己所见的“事实”。你亲眼所见却不一定全为真相。而作者将这一个理论完全嵌入到人物间故事中,便呈现出一个“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然其山也,然其水也”的画面,实则有趣。人和事也是一样,我们多半会根据它事实的5%来臆测另95%。而这种臆测会直接把我们拖入一个错误的方向,南辕北辙。所以真相是什么,大概谁都不知道。
读完这本书,其实我是有些脊背发冷的不安感的。从人物刻画到叙事再到词语结构,都给我一种阴郁、恐惧的感觉,有种精神受到无声的压迫,慌不择路的感觉。结局说不上好与不好(也可能是好),只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忧郁了。于是从下午合上书一直到凌晨熄灯,满脑子尽是些负面的思绪,最后被这股思绪吞噬了我的全部,凌晨的时候已经消沉到了极点,听着同住室友的呼吸声,听着外面马路上偶尔传来的机车引擎声,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完蛋了,啊!感觉我把生活过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为这没有希望的未来哭一场吧?却也没有眼泪。驻足在这黑暗里我想也是没有出路的。就像一个人犯了错别人会把他以前犯过的错全部回想起来加以指责一样;我因这一件让人忧郁的事想到了无数件使人忧郁的事,像是要一蹶不振的样子。在一座充满迷雾的森林里,感知不到自己的行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忽然想起从小就经常做的一个梦:我被一阵风——记忆里像是龙卷风,刮到一片下着雾的坟冈上,满眼苍荑,我倒在一座坟的旁边,那里竖着一块墓碑,上面却什么都没刻。没有人烟,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目之所及,只有白色的雾与黄色的沙土。绝望之中我倒也算平静,没有哭声也没有呐喊声,只是望着这一片荒凉景色,独自思索,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直到醒来。这个梦我小时候经常会梦到,倒没什么恐怖印象,虽说是在坟冈上,也并不害怕 ,只是觉得寂寞,就是那种全世界都陷落之后只有我一人独存于世的怅惘。说来也怪,正常开说明明应该害怕 的,但却像是胸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高贵品格似的。不过细想来那也并不能说是什么高贵品格。不过是与生俱来就爱无病呻吟的天性罢了。
那个晚上就在混沌的思潮里睡着了。醒来后苦苦挣扎的意识已模糊,也不再想那些扰人的事了。像这样,一个月总要有好几次因为某一个契机而意志消沉的时候。像定期的涨潮一样,来势凶猛,无从招架。
六月暂且不提。
七月初参加了JLPT考试,试前总想在周末时好好复习复习,但总不能如愿 ,现在定力远不如从前 ,反自然的生长,也许我该适时调配一下自己的时候,不要总三心二意的才好。这次考试也算是裸考了,看着如潮般的考生,心里真是没底,在社会上出入这么久,唯一练就的也就是不急不缓,顺其自然这一点了。在外面等候的时候,一直在想:原来和我有着同一个爱好的人这么多,原来世界也并没有多大啊。漾起很充盈的感觉。可能是我的社交太少了,所以才看不到客以和谐的世界。
六月开始气温就急剧升高,地表的温度慢慢可以煎熟一颗鸡蛋,下过一夜又一夜的雨却还是没办法把这热量压下去,天空也好似一直没怎么蓝过,总是阴云密布,却又不容易下起雨来,潮湿与酷热齐飞,围绕在周身,穿最少的衣服也还是无济于事,果然对于炎热除了嘟囔着“好热“之外再无他法,不像寒冷,可以加衣,一件不够两件。总能把它暖和过来。每天骑自行车到地铁站,一旦静止,汗如雨下。化妆或者防晒措施什么的简直是在夏日的阳光下面造次。准备好纸巾才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下班后有时是步行回家,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早已枝繁叶茂,满树青葱之中蝉声不断。我一直觉得最能代表夏天的无非就是西瓜、冰淇淋、连衣裙和蝉叫声了。蝉叫总是能给我一种在拍旧电影的感觉,怎么说呢,那种叫声能不自觉让人想起过去的事情,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有时一声一声的,有时连成一片声音大得惊人,但我并不讨厌这种叫声,反而,有些喜欢。尤其是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纵使路旁有车辆飞驰,但一旦闭上眼睛,全世界都静止只剩蝉叫声。那种奇妙感觉是夏日专属的。
七月十五日,约见一个未曾谋面的朋友,第二次去看了许嵩的演唱会,一如既往。现在的我很多歌都已经不能流利的跟着唱下去了,但果然还是喜欢啊。《平行宇宙》这一首的时候,全场荧光棒关掉,慢慢亮起一整片一整片的手机电筒的白炽光,万千人一起点亮了整场,像星星一样,着实震惊到我了,同时也足以热泪盈眶,不过没有哭,只是感动。当《如果当时》响起的时候,惊鸿一瞥,多久以前的歌了呢,我还记得那时我拼命无限循环过它,想起来却已经怎么都不记得当时的模样了,每响起一首歌时间就像走马灯一样跳到那时候的画面,一点一滴全是我的青春,借许嵩的话:很多人说我陪伴了他的青春,同样的,你们也陪伴了我的青春。谢谢!
时间移步月底,回想这两个月,真是发生了很多或喜或悲的大事。比如丢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是不是因为总是丢东西的缘故,现在就算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很快平复自己气愤的心情,这一点想想也真是嘲讽,为什么自己做了错事竟然能理所当然呢?别的暂且不提,光是雨伞,就已经数不清丢了多少把了。也不清楚自己买过多少把了。难道丢三落四的毛病也是与生俱来的?那我与生俱来的“优良品质”还真是有点多…而且尽是些添麻烦的事情。
月底搬家,又要搬家。
环视屋子一周,这一年间,物品又增加了不少。只会纳入而不会放手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很多东西从来没用过,但只一个理由——可能某天会用上。于是就一直放置在某一处,任其落满灰尘。于是像这样没用的东西越积越多,生活分不出主次,于是乱作一团。习惯会传染至性格行为上,这是不懂“取舍”的恶劣影响。
“断舍离”是种人生境界。
前几日去看了一部动画电影《大护法》。概念曲是周深唱的,又是一首感人的歌,慢慢来吧,国漫在之前断开的路总得再用相同的时间补回来。
最近看了歌德的《少年维特》。
日子继续,八月,但愿八月不再懒惰。
记/安芷浅Ann
2017/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