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张白

前 言

杨小至来上海之前，她知道，自己来上海的时候和死人就差一口气儿了，现在想想，来到上海沪漂是她唯一的骄傲。在老家的时候她是在小城里当一名幼儿园的幼师。明明才25岁，却已经好像是过了半辈子。在老家那个小城镇她算是个有文化的小女人，从小到大读的书、看的电影，没有一部告诉她，人生应该是她眼前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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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至24岁的时候就怀过一次孕了，这一年刚好是大学毕业的季节，毕业季别的同学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忙着确定去那个城市工作谋生而焦头烂额，毕竟都是人生中第一次踏出校门远离父母亲人内心即胆怯又向往独立自由对未来充满幻想，正式开启人生的第一篇章，内心都有些许按耐不住的小兴奋激动吧……而杨小至和男友王乐乐却和别的同学忙碌的事情却截然不同，杨小至和男友是从中学到大学的同班同学，直到初中情窦初开两人就开始早恋了，高三面对人生转折点高考家长老师们都盯得很严很紧，两人只有在繁忙的课间休息和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抽出点时间到学校小树林里你情我浓一下下，直到大学两人又约好上同一所大学，大学里的空闲生活时光比起高三敢死队般的忙碌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这两个年轻人彻底开启了放飞自我的模式，这两个年轻人独处约会的时间更多了，也更粘乎了，乃至后面让这两个年轻人没克制住体内泛滥的荷尔蒙爆棚下提前偷吃了爱情的禁果，导致杨小至怀孕了………正赶上大学毕业季节，所有的同学都在忙得焦头烂额找工作的时候，而杨小至和男友王乐乐忙着，开始张罗婚礼结婚…………

很快大家都毕业了各奔东西，杨小至和王乐乐婚后的日子也算稳定安逸幸福温馨。王乐乐的父亲是县委书记，婚后托人把王乐乐安排在县城一家银行工作，杨小至在县城的一家幼儿园工作，王乐乐是家中娇生惯养的独子，父母的，再外加杨小至的心肝宝贝儿。杨小至是家里家外的贤惠的模范女人，人人都笑她傻，她却有自己经典的言论：男人啊，在家种花总比在外养“花”强，为了防着这个“野花”，小至宁愿自己辛苦些，好生守着这盘菜。

过年婆婆来了，一住就是七天。上蹿下跳地差不多要把杨小至家的房顶掀了。总算送走了婆婆，杨小至长长地松了口气，回家的路上买了条新鲜的鲤鱼，准备做拿手的松鼠鱼，与王乐乐好好地过过假期最后一天。王乐乐开车送婆婆回家，一直到了晚上六点才回来推了门，一声不吭地坐在了沙发上，开了电视看ＣＣＴＶ的英文频道。

杨小至端上了鱼，特地加了茴香的松子桂鱼，一股子香味弥满了整个屋子：“老公吃饭了，你最爱的松子桂鱼。”

王乐乐应了一声，懒洋洋地起了身，坐在餐桌旁，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怎么了？累着了？”杨小至问

王乐乐摇了摇头。

“菜不合胃口？”

王乐乐又摇了摇头。

“是不是这几天我什么地方没做好，惹咱妈生气了？”小至问。

“别瞎猜，妈高兴得很。”王乐乐低头说，“吃饭。”

一顿饭，杨小至饭没吃饱，倒是生了一肚子气。饭后，杨小至拿起了王乐乐爱吃的苹果仔细削了起来。

王乐乐洗完碗后，磨蹭着走了过来，坐在了杨小至的身边。

杨小至转头见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我在外面有人了。”王乐乐的嘴里终于憋出了一句。

“啪！”杨小至手里正削着的苹果皮断了，落在了茶几玻璃上。她咬着唇，没说话，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往桌上一放，又从篮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开始仔细地削起来。

王乐乐见小至没一点儿反应，或打或骂，或要死要活，倒希望她来得痛快，索性豁了出去继续说：“她有我的孩子了……两个月了。”

“啪……”杨小至手里的苹果皮又断了，她用力地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桌上，重新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削起来。

“小至，我们离婚吧，房子、车子都是你的，我净身出户。”王乐乐深吸了一口气，说完了藏在心里很久、最关键的一句话。

你终究还是在意我流产了，怕我断了你老王家的香火………杨小至弱弱的说………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爸妈都知道了？看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杨小至，怀有身孕7个月的时候，幼儿园正好放暑假，杨小至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准备年底结婚，杨小至妈妈托村里媒婆给大儿子相亲了一位村里的村花，两人见面都很满意，双方的长辈同意下最终决定年底结婚办婚礼，眼看大儿子年龄见长，杨小至的妈妈可着急坏了，她老早眼巴巴的希望儿女们早日成家，完成老杨头临死前的遗言，把三个孩子都健康平安的养大让他们成家立业是他临死前的遗愿，没完成的任务，只有交代给老太婆完成弥留之际最后的遗愿了，杨小至妈妈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一心都放在孩子们身上，没为自己活过一天，在老杨头离开的那刻她就在心底里暗暗发誓要完成老头子临死前的愿望，一定要让三个儿女都健健康康长大成家立业她才算是完成她这辈子的唯一心愿和责任，也是老杨头的临终之托。眼看还有三四个月过年了，为大儿子杨大伟建的婚房还没竣工呢，她心里捉急啊，所以七月的夏天火辣辣的大太阳，把人放在外面站一下都感觉烤焦一层皮呢，知了，知了………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叫个不停……工人们都嫌太阳太辣了太热了，都躲回自家午休了……杨小至的妈妈看着没完工的工地，着急的披了一块湿毛巾在头上，一把汗水，一把汗水的自己一块一块的拿着竹篾篮子垒砖块呢，想等师傅们下午来了直接拿砖切墙快一些呢……杨小至嫁县城离家不远，这天她一个人在家待着感觉挺无聊想起回家看看妈妈，自从怀孕后王乐乐就很少允许要她一个人回家了，除非休息日空了他陪着一起才允许呢，王乐乐上班去的时候还让她不要乱跑呢，她也应声答应着，可今天她突然特别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妈妈，好久没见妈妈了，也许是自己也将初为人母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使她此刻更想念自己的妈妈，她想可以在王乐乐下班前赶回来就行吧，于是她不顾王乐乐的叮嘱，起身拿了太阳帽和碎花包就顶着大肚子在路口叫了出租车回乡下看望妈妈了，这一去也就酿下了天祸之灾，因为从小懂事手脚勤快做家务的习惯帮着母亲提篮筐砖块往楼梯上送不小心脚下一滑不幸胎死腹中……等120来送到医院孩子已不保，王乐乐接到电话跑到医院不是问杨小至的身体状况，而是第一句话就问医生孩子咋样了？当医生说孩子是个男孩儿已经胎死腹中的时候他像头狮子眼睛里充满了血红的血丝……这事发生后杨小至妈妈内心充满了歉意对这个本来就觉得高攀了的女婿……从发生这件事起她便更让杨小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对王乐乐忍让，宠爱有加伺候好他…………杨小至觉得为了这个小家为了这个她从懵懂到如今都深爱痴心绝对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她一直都是自律的记着妈妈的教诲做个会打理家务伺候男人的贤妻良母……唯一的遗憾就是那次流产事故失去了人生的第一个宝宝，但是她也痛苦难过懊悔过，也在很努力的想养好身体健康了再给她深爱的男人王乐乐生一个可爱健康的宝宝………可如今这个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丢了的男人，她好生守着的这盘菜………终究还是没有守住，她一个人默默的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走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悟透了并同意签写了王乐乐离家出走时留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杨小至默默收拾好行李，她想离开这个她舍不得伤心的小城，她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去哪个城市，结婚的这几年里，她为了一心一意做个合格的贤妻良母的角色，除了工作就是家庭，还有围着她那盘自以为很香高攀了的王乐乐前夫这盘菜………失去了和所有同学朋友之间的联系方式……为了这个小家和守着王乐乐这盘菜这些年她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她是该纯粹的为自己而活了，她闭上眼用笔尖在地图上随意画一圈，在哪一个城市停下来就去哪个城市闯荡漂流吧……如今这个小城她再也没有所谓的牵绊和放不下了，除了她的妈妈………想着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睁开臃肿失眠没睡好觉的双眼，笔尖停在上海这个魔都城市了……杨小至轻声说道，好的，就去上海沪漂吧…………拉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在门口，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这么一想，房间就显得无比心酸，就像只牢笼。一副画也没挂，只有两个人当初幸福美满笑脸灿烂的结婚照孤零零的被杨小至伤心摘下放在阳台上，在这样的地方，自己居然住了5年，毫无不满与疑问地送走了一天又一天。真是难以置信，，，再见，，，她轻声说出口。不是对房间，而是对曾经存在于此的自己告别。

2.

杨小至来到上海很快在一家早教中心找到工作，在上海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但因为种种因缘，下定了决心要搬到上海生活，绝不回到家乡。只有这类人，才一直在上下扑腾。她们赤裸裸地渴望着成功，却总是事与愿违，朝不保夕。眼看当初差不多的同龄人过上安稳生活，她们是眼红的，可又分明清楚地知道，自己之所以来到上海，就不是要过安稳日子的。所有的改变和刺激都是她们自己选的。

只有上海的生活才是对的。在高楼大厦的茶 水间里俯瞰这座城市，在凌晨的酒吧里喝到断片，一到两年换一个男友，参加千奇百怪的约会，聚会，在不同的出租屋里，不同的酒店里和不同的男人做爱，假期到郊区晃荡，偶尔有一两次一夜情，感觉还都不错。

说起来这样的生活也很普通，但真正拥有以上一切的人在这个城市其实并不多。很多人抱怨交不到朋友或男友，那是因为他们所追求的或许并不仅仅是朋友或恋人。

在上海最难的就是过得体面。一些在外地绝对称不上奢望的基本人权，比如在两室一厅的新房里结婚，开一辆十几万的小车，一家人偶尔出去吃个饭，看病找找熟人托付，和朋友之间时常走动，这种不叫愿望的愿望，几乎每实现一个都要跨越一个阶层。如果抛弃这种对生活品质的执念，在上海能过得像电影里一样酷吗？好像更难，多半会过得像电影里那样潦倒而假装不在乎。

杨小至周末吃烧鹅的时候遇到开着七座轿车载着一家人来吃饭的部门经理同事老谢。买单的时候老谢结了将近七百块，他深深叹了口气：要说人均一百三也并不贵，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经常这么吃。可现在多了老丈人，丈母娘，两个小孩，出来一天两顿饭就一千多，下午再买点衣服，还都是优衣库打折的，平均一个人不到一百块，这一天下来两千块就没了。可不出来也不行，岳父岳母平时帮带俩孩子，周末懒得做饭想出来散心还不允许吗？何况孩子周末在家也会闹腾啊。

杨小至听老谢说完，打量了他一眼，衣服还是几年前的，头顶都秃了。

但即使这番抱怨，也还是充斥着浓浓的中产味道。

为什么不敢驳斥家人各方的需求呢，为什么不能削减用度呢，说白了还是在外地养成的体面感在作祟。反倒是老上海人早就适应了相对“实惠”的生活方式，对蜗居见怪不怪，包个饺子蒸个肉包就能有的满足快乐感，为什么一定要下馆子？他们可谓是最早最智慧的“消费降级”实践者。

在上海寻找体面，无异于缘木求鱼。最好还是改变一下对体面的理解，或者忘了它，把这个词换成上海人爱说的“实惠”二字。

杨小至想起真正的穷是什么味道。到今年为止这个城市的人均月收入已经超过五位数了，而她就在和前夫王乐乐离婚来到上海等工作稳定下来的时候就不停的在各大网络相亲平台相亲这几年长长短短的约会不断流水一样的男人，从未有那一段关系让她踏实安心过，记得曾经却和另一个男人用五百块度过了一个冬天。

这位男友是个艺术家，为人极其潇洒，任何烧钱的玩意都毫不犹豫地采买。结果那个冬天两人不幸双双失业，俩人起初还很乐观，想用相机、乐器打打零工，却一单也没接到。俩人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号称冬眠，毕竟天冷一出门就容易饿，饿了就要花钱。而只要一有局，俩人就精神百倍地出去，混个吃饱喝饱回来。艺术家混局是很容易的，以往的哥们总有几个红了的，只要随便曝几个名人轶事，卖个关子趁乱离席，不仅这段饭不用花钱，下次大家还惦记着喊他。杨小至起初一直不怎么开口，这一点对艺术家造成了拖累。为了改变靠男人吃饭的局面，她也开始贡献谈资。她没有事情可讲，就把过去的私生活、青春年少的往事都一丝一缕都拿出来抖罗。她更聪明，一次讲一点，讲到中途停下来，叫大家给她买酒，喝一杯，说一段。平凡人的生活也不尽然就平凡，只要你愿意把内心世界敞开，每个人都能讲出一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

俩人在最适当的时候离开这个局，出门便互相攀比刚才谁吃得多喝得多，说着说着又饿了，就加快脚步奔赴下一场。

和艺术家谈恋爱最不好的一点是，无法抹去想抹掉的痕迹。艺术家现在出名了，他在一部电影里毫无保留地重现了他们这段不太光彩的经历，连带杨小至讲述的内容都拍成了影像，就差直接点出杨小至的大名了。杨小至想向总局举报这部影片，因为里面拍了同性恋的内容。过了没多久这部片子还真被封杀了，又有点失落。艺术家接受采访时说，这段经历的原型是某网红某某，杨小至看了心想fuck你怎么不说原型是顾城呢。

杨小至后来再也没辞过职，一直都保持了兢兢业业的白领身份。越不开心的时候，穿越细的高跟鞋，逼迫自己每走一步都集中注意力。她再也不想沉沦下去。  后来有过一个男朋友，此人坚持在上海用家乡方言生活。他声称自己就是学不会普通话。因为这个劣势他失去了无数次机会。他在杨小至的建议下学了一门不需要说话的职业技能——PS，学的还非常好。

结果分手两年后他打来电话骂杨小至：每个甲方只要听到我说的不是普通话，直接砍掉三分之二的工钱，我现在比别人总是少赚三分之二，谁说这个职业不需要说话的！

曾经还有一个男朋友，是个快递员，他右耳有些失聪，如果你从右边和他说话，就要大声吼叫。杨小至实在受不了跟他吵架还要先分一分左右这件事情，觉得很不痛快，慢慢就分了。

那人的长相帅得是祸国殃民。后来他娶了一个富二代，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杨小至知道他即使不娶富二代，也是会当明星，总之他靠着脸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俩人如今都还在对方微信朋友圈里躺尸，没再联系过。这段恋情给杨小至带来的后遗症是，只要看到街上快递哥风驰电掣的身影，总是会多看两眼，并伴有莫名的心悸。

杨小至还好过一个给汽车做拉练的，他们有一次自驾，开了八万里路。结果在某个无人区汽车抛锚，他带上了所有的吃想撇下杨小至一走了之。

杨小至就看着他离去背影，知道自己追不上他，追过去也是徒劳，如果她一定要纠缠，他可以杀了自己。她也没有大喊大叫，骂他她也不屑，她知道天要黑下来了，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如果那个没饭吃的冬天，她的讲述里有这样一个段子，那该多好。

结果救援的人来了。

杨小至回到城市里就买了一张机票，用最现代化的方式结束了这次充满人性光辉的自驾之旅。在文明的航站楼她仔细地反省了自己，为什么这些年总是那么容易脱单，原因是只要面前的人有那么一点趣味，她就会心动。她不停地交往这些非主流人士，其实是在报复当初那个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做贤妻良母角色伺候前夫王乐乐未老先衰的自己。

这个给汽车拉练的老男人是她的新手陪练，上海内环拥堵的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里他讲了自己横穿整个中国的经历。帅得祸国殃民的快递哥给她派过两次玫瑰，第一次是她的一个男友送的，第二次是快递哥自己送的，她看着留言卡片一下子就心跳了。只会说方言的男人是她朋友的室友，闹哄哄满堂的人群中他的方言格外嘹亮，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五百块过一个冬天的艺术家是在一个地下派对认识的，那个派对上的朋友都是“同志”，她原本想去寻找一段卡罗尔一般的恋情，却不知为什么多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这位老徐是杨小至公司同事给介绍的。

在上海没有人会排斥相亲，成不了恋人可以马上成为朋友，朋友可以与你合作下一单，为你介绍下一份工作，为你介绍下一任伴侣，最不济也可以与你组成一个控诉上海的临时同盟，直到他成功为止。

老徐出现在杨小至面前的时候非常体面，体面得就像城市新机场文明的航站楼一样。

老徐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文明女性一样礼貌而尊重，他问她关于未来有什么打算，她望望窗外，是个好天，白云飘来飘去，她想想自己在上海三年的狗血经历，那些由于被拍进电影而永恒镌刻的青春往事，怕自己开口就暴露了烟嗓。在离婚来到上海杨小至学会了抽烟，而且后面烟瘾越来越大了，导致嗓子成了烟嗓，可是烟嗓也迟早要说话，她便回答他：没什么打算，就这样漂着吧。

老徐该和什么样的女人交往？反正不是杨小至

歌里唱的好，杨小至是一匹野马而老徐家里没有草原。

可是老徐笑笑说：好啊，正好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结束沪漂。

时间是2017年，大家都明白什么叫做“结束沪漂”，那状态无关你的心境是不是安宁，目标是不是达成。只要你买了房子，那就是成功，就叫做结束沪漂，就意味着从牧民变成人民。

“结束沪漂”是一句咒语也是一条缰绳。杨小至她想当一辈子的沪漂挤在那些地下室的烟熏火燎的派对里，目光在烟火照射下清澈闪烁，穷得只剩下骨气，她想当一辈子的沪漂，随时随地交往一个新的男朋友，被带到一万公里以外的无人区然后被杀死，她想当一辈子的沪漂被以嫁给上海人为荣的女上司蔑视，咽下默默的苦笑，她想当一辈子的沪漂，难过一次就往身上安一个纹身。

她知道，自己来上海的时候和死人就差一口气儿了，沪漂是她唯一的骄傲。

而眼前的这座文明的机场航站楼老徐，却这样诱惑着她主动走向那幸福的监狱，围城，婚姻。

很多年后杨小至问老徐，为什么要娶自己，是不是自己有种格外出尘脱俗的魅力和特立独行的气质吸引了他？

老徐说，你想多了，因为我要娶老婆，但我没钱。你爱我，不爱钱，所以我娶你。

幸福的监狱围城婚姻有着一扇铁门，名叫道德底线，已婚人生要耐得住寂寞，婚姻中的男人女人们更应耐得住寂寞。如若耐不住寂寞，那么寂寞就会“蚕食”掉婚内男女最后的道德底线，做出来的事情就演变成了荒唐伤害。背叛婚姻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无论肉体还是精神，哪怕时过境迁也会隐隐痛到一别经年。人类的情感总是容易伤又不容易好的，所以人生一路，你要记得保护自己，也要保护善待那些曾经爱过你的人。虽然无法体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是怎么样的一种漫长，但我相信:爱，不仅需要苦寻，更需要守候，有爱便是天堂，相反之无爱便是地狱。

这座监狱里面有大大的充满阳光的阳台，温馨干净的厨房，洁净发光的地板，现代化家电，宜家简洁明快的家具，这里的设施在昨天、今天是这样的美丽，到了明天、后天也还是这样的美丽。

杨小至和老徐在一起的时候，她被这种阳光所彻底照穿，在阳光里她没有了阴影，也就不必一定要守着什么骄傲，她曾是一匹野马，但她主动离开了草原。回想了一下这么多年长长短短的约会，流水一般的男人从末有哪一段关系像现在这样让杨小至觉得踏实和安心，甜蜜又幸福，很快就像小猫一样敞开了肚皮，毫无防备。老徐太好了，好到杨小至甚至庆幸他的前夫王乐乐没有好好珍惜她，才有幸离开家乡来到上海遇到老徐因为懂得彼此过往的伤痕，所以更加惺惺相惜，像小动物一样为彼此舔舐伤口，亲昵地磨蹭毛茸茸的脑袋。因为彼此的存在，她们变得越来越好，平静，笃定。

结婚的想法常常从脑袋里冒出来，找不到

不结婚的理由，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无聊，老徐十分尊重杨小至，想丁克也没关系，孩子跟杨小至随母姓也没关系，看得见老徐的内心世界，情绪稳定，从来不画大饼，认识到现在一直在帮杨小至解决问题，比杨小至自己还关心她自己的身体，主动做家务，比杨小至还细致干净，他在身边的时候杨小至能够秒睡，治好了多年一个人东奔西跑动荡不安的失眠熬夜，性生活很和谐。想到喜欢老徐哪一点的时候，杨小至最先想到的都是利己的一面，这也让杨小至越来越依赖老徐 ，她常常觉得自己太粘人。

一日不见如隔

三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杨小至故事在家乡演绎成了另外一种传说：大学毕业的杨小至不甘在小城当幼师，离异后只身赴上海闯荡沪漂，找到个比前夫王乐乐强一百陪的男人，气死前夫王乐乐那个王八羔子了”。与一上海土著 拆迁户相恋，三媒六聘，买房买车，夫妇二人感情和美，有个闺女（囡囡）劝女多学杨小至，勿忘初心，爱拼才会赢哦！

文：网络    文编:    孙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