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三
下班回家,路过楼下的奶茶店,耳中传来熟悉的旋律,“我是一个小小的蒲公英,出发要到远方旅行......”
伴随着刘若英暖暖的歌声和淳淳的奶茶香,一下,我陷入了回忆的旋涡。
那一年,我们也都疯狂无可救药的爱着这个温暖的女子。
十年前的九月,阳光正好,沉寂了一个暑假的学校,瞬间人潮涌动。一到教室,发现好些同学已经到了,小A和小C也已经到了,她们俩聊的正欢呢,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小C左肩上拍了一下,立马闪到她右边右边,“哈哈,又上当了”
小C白了我一眼:“这招你都玩一年了,不腻呀”
“哈哈,那你还不是每次都上当,你们聊什么呢”
“我正说我暑假和我姐去大理的事儿呢,一一,你暑假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呀”
“小A,哪像你呀,有姐姐带你到处浪,我还不是被我妈逼着上补习班,哪有什么好玩的事呀”正说着我突然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个身影趴在桌上肩头耸动,“哎,最后一排那是谁呀”,小C回答我说:“听说是转校生,不是咱本地的,叫艾简”,“哦哦”我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我们成了同桌。“你是艾简吧”你回敬了我一句“你是汤一一?”就这样,正式开始了我们的同桌生活。
一开始,你很安静,话也不多。我天天跟你讲段子,逗你笑的花枝乱颤的。一段时间之后,晚自习总能听到我们这个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惹得在附近讲解题目的老师频频侧目,你好笨,每次我叫你不要笑出声音,你总是学不会。大摞大摞的书也挡不住你的笑影。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之间越来越默契,就像是连体婴儿般形影不离。
我冒冒失失,你大方稳重。
别人眼里的我们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自私,不懂得为别人着想。
我们一样倔强,一样脆弱。
我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一世,肆意张扬。
班里的同学对我们议论纷纷,班主任再不让我们坐同桌了,那个年纪,身上总是带着刺,对人对事太过极端,除了对方,其他人都是透明。
开的过于绚烂的花,总是早夭。就像我们。
座位表出来了,果然,我们俩隔着十万八千里,于是去找老师理论,老师被纠缠的没办法,说让我们自己去换,如果有人愿意。
意料之中,没人愿意和我们换。
索性,我们把课桌搬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前排留着两个空空的窟窿,像是我们的关系,表面上依然完整,内里已经开始溃烂。
这个场面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了,教导主任把班主任说了一通,班主任不明就里,到教室一看,脸色铁青的把我们叫了出去,正是晚自习,整层楼都在自习,我们吵起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彻底惹怒了J,J跑出了教学楼,我随后去找她,一会儿的时间,她的身影就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找遍宿舍,操场,校园的各个角落,我都没有找到她,那一刻,我无助,望着茫茫夜色,我的心都像是被这夜色吞没了。最后在操场上找到的她,她一边哭,一边漫无目的的游荡,像个孤魂野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真想给她一巴掌,“你TM什么情况呀......”她双目无神,还是自顾自的走着,我不忍,默默的陪在她身旁,空气安静的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抱住我,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我突然就呆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陪她一起哭。
这场战役,我们最终还是赢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我们之间多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没有刻意的说明,从那以后,矛盾不断,冷战不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早自习之后,去吃早餐,如今已经记不清是为着什么理由,就在教室里打起来了,等大家回来后看到的就只是遍地的狼藉,教室里倒了一半的课桌,遍地都是试卷和书,还有两个狼狈的人。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单纯的,看到那个场景,大家竟然都没有抱怨,一边劝我们,一边收拾教室的残局。记不清第一节课是在怎样的心情中度过的,下课后,你买了早餐,有我爱喝巧克力红豆奶茶,还有面包。那一瞬间,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泪如雨下。我知道你是在求和。
我也以为,这一架,打完了,我们必定会和好如初。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转身就把你买的早餐扔进了垃圾桶。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还删掉了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大家都说我无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期末了,我要求换座位,不知道老师是幸灾乐祸还是看热闹,之前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坐同桌,现在却不同意我换座位,我只能等到开学。
一次英语课,老师讲到一个段子,我习惯性的去拍你的手,“哈哈,这个人也太蠢了吧”,碰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像触电般的收回了手,望向面无表情的你的那一刻,笑容僵在脸上,还好,就只有几秒钟。
从那以后,你变成了最外向的你,下课后教室里充斥着你的笑闹声,我变成了最内向最懦弱的我,那段日子,十八年来,第一次学着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默默的生活,一个人走在路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时不时碰到几个其他班的熟人问:诶,一一,艾简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呀。我只能尴尬的笑笑。那段时间,我极度的敏感,生活的小心翼翼,听到你的声音都会紧张,虽然现在,听到你的消息还是会紧张。
高考前,我很想和你和解,也和自己和解。最终,也没鼓起勇气,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进入大学后,夜深人静时,我还经常想起你,我想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够,多次提起的笔又放下,我怕打扰你,又怕你不原谅我。这是一份迟来的歉意,对不起。
就像七月和安生,离开的时候,我们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远方的你,还好吗?
嘿,你看到了吗,我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