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陈丹青,人们听闻更多的可能是一个大学教授不满现行体制愤然辞职的故事。陈多少是有些侠客情节的,率真和直爽。有一次听陈丹青讲油画,课间讲到了老师木心:一位文学既出、绘画随出的大师。陈盛赞先生的文学功力,敬仰之情无以言表。
我读的第一本是10年版的《哥伦比亚的倒影》。本以为木心先生是豪放派,擅作大文,可真实情况与我的猜测相反:细腻温柔之笔法,严谨缜密之逻辑。
全书分上下辑子,多是异乡见闻,往昔回忆。《竹秀》中有讲到了莫干山避暑,描摹了清幽竹林,简陋石屋,还有嚣张蛮横的野猪。恰巧我也居于莫干山一带,平日里熙熙攘攘来来往往,怎不见如此蔽山成林?独自静坐石屋写作是怎样一种体验?我也不得而知。
木心说,人害怕寂寞,害怕到无耻的程度。换言之,人的某些无耻行为的行径是由于害怕寂寞而做出来的。
诚然,人害怕寂寞是出于人的动物性,离群索居毕竟是少数人的特权。毕竟,这特权中的少数人也会有人回望群居的生活。
木心先生笔下的人和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仿佛一切就在眼前活灵活现。这种心灵的触动是远非VR/AR设备能够比拟的。丰子恺先生的漫画也会有如此神力,上色不必太多,三两笔勾勒就成了一个故事,一段回忆。
《童年随之而去》“船里的吱吱喳喳渐息,各自找乐子,下棋、戏牌、嗑瓜子,有的开了和尚所赐的斋佛果盒,叫我回船去吃,我摇摇手。这河滩有的是好玩的东西,五色小石卵,黛绿的螺蛳,青灰而透明的小虾。”我也能感知这五颜六色的世界,可是我究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
每一个故事都极具画面感,相比大处留白小处着笔的记法,木心先生的文字更想像一卷百米大画,远处看蔚为壮观,近处品疏密得体。阅读先生的作品会拓宽生命的长度和厚度。
我会心甘情愿把生命浪费在最美好的事物上。
【人物名词】
陈丹青,艺术家、作家、文艺评论家,自习绘画,“知青画家”。
丰子恺,我国现代画家、散文家、美术教育家、音乐教育家、漫画家、书法家和翻译家,以中西融合画法创作漫画以及散文而著名。
木心,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画家,常说自己是左手画画,右手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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