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静夜听雨思

窗外淅淅沥沥,不禁合上眼听雨滴轻扣窗扉的温柔,多情的雨,让原是炎热的夏夜,沁入了几许清凉。就着窗外那浮动的雨声,一点一滴思入宁静。桌上清茗一壶,宋词一卷,梵音一曲,素心一枚忘尘寻幽。生来喜静的人,大都会贪恋这样的慢时光,沉醉不愿清醒。不愿去所谓的人情世故和喧嚣红尘伪装自己,这座浮动喧闹的城,始终还有一隅静我之地。空空淡淡,清浅便好。

倚窗听雨,放远思绪,这早已成了一种情结,在一个人悠哉无事的时候。卧听风雨,再循一曲古风曲子,枕书而眠,得一场清梦凉凉。听似莲动的雨滴声响,悠长悠长的将人带回幼年辰光。燕子从青黛云霭处飞来,落在屋顶上,自由轻盈。檐边而落的串串雨珠,就像一个个音符般落在了那颗不谙世事的童心,谱着一个个锦瑟里的故事,经年后,回首处,潇潇暮雨人归去。

小时候,总在雨声中无忧无虑的虚度光阴,一度便是一则浮生的光景。年少模样,落落姿态,干净的眸子泛着星光,本就不晓世间百味。而今长大了,总是在梦想与现实间徘徊,可还是习惯了在独居一隅时,一人静听那些淅沥如丝的雨,听着从前的自己,站在岁月的长廊回眸望向来时的路。从前的日子,的确教人觉得安稳静好。纤云留影在塘,月色辉染清波。岁月的苔藓,落满细碎地雨滴,努力敲打那些被时光刻下沧桑的轮廓,到如今,一切还安在否?徒步至今,回眸再思,不知岁月几多慈悲,又几多残忍,总让那些想深刻保留的东西,渐渐失去最初的模样。听闻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亦念念如初见。

花至荼蘼,浮世飘零太久,总天真地想凭一叶竹舟,避离尘世,朝夕悠然。迷蒙的心或许也会随着岁月的慢条打理,安定自若,恬淡自由。记得幼时,憧憬长大的样子,直到此刻,怀念当初懵懂的自己,还有那无虑无忧的童岁年华。而心中最念那座屹立在记忆里的学堂,还有那些一起玩耍逐闹的伙伴们,那一双双干净如玉的眸子。

忽忆起在萧瑟起风的寒秋里,那一只只曾亲手放飞的风筝,亦像这些年自己飘忽不定的梦想,越飞越远,不知何时才能褪去锋芒沉定下来。未来之路遥远难行,劝慰自己:“行之自斟酌,有如在一壶酒里看红尘,忽梦方觉千山远。”

听一场夜雨,诉满腔心事,潇潇雨夜,闭门不出,吟一阙凄凄宋词,感受古今别离,双手合十,我静默祈愿:但愿世间的眼泪,不会像天上的雨那样滂沱,但愿这明洁如珠的大自然的精灵呦,不会落得如人间悲情的泪那般浑浊,但愿人人都能因雨水的洗涤寻找回最纯粹的自己。

于流年深处里,看溪水重渡,赏平原落暮,别去经年,终不会再见山色连埂,纵光阴岿然不动,阡陌丛草却径自延绿了整条回忆的巷子,不知风月倏忽,也不知人世道阻且长。江山无改,年华早已落地飘远。如若可以,愿停止所有的追逐与流离,静听雨声,倚旧梦而眠,再也不愿去辜负任何一朵花开。

静夜听雨,听的雨,思的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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