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天下了一点点雨,此前四十多天没下雨,此后也一直没下雨。
今天上班路过一个生产队,看见一个塘干了,塘底的淤泥都裂开了一道道的大口子。这让我也想起了我们单位旁边的那个水塘,站在二楼就能够看到,塘里早就没水了,附近居民有人很有远见,他们把塘底将干未干的泥巴覆上来,在塘的斜面整理成一畦宽宽的地,把菜种撒在上面,塘底淤泥很肥,因为湿透了水分也不易丧失,估计现在菜应该长得还可以吧。
现在正是栽油菜的好季节,我们这儿但凡有点土地的人家,稻子可以不种,油菜好像每家都会栽一点。倒不是因为油菜好种,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稻子山芋豆子都收了,转眼到水冷草枯的季节,没其他事干了,就只能栽点油菜,算是打发一个冬季的闲适吧。由此也可见,咱农村人就是这么勤劳不带商量的,任你什么季节,都能找到合适的事情做,伟大的农村人真了不起,农村人的祖先更了不起,在万物凋零寒冷的季节也能找到适宜的作物,并且有收成为人类所用。扯得有点远,还是说点“旱”事吧。早上也就在那个底儿皲裂的塘边,碰见经常来学校收废纸的师傅,他正拎着一个喷水壶在给菜浇水。我就和他隔着篱笆就这干旱聊了两句,他告诉我这老天已经整整53天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了。我问他怎么记得那么准确,他说每一天都做了记号。
城里人可能觉得五十三天不下雨没什么,气候干燥,大不了多吃点水果是可以克服的,可农村人祖祖辈辈常年在土地上找生活,长时间干旱就会渠塘干涸,没有水,菜拿什么浇?作物靠什么活靠什么长?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这属于天作孽,古人说“天作孽,犹可活”,只要会动脑筋,办法总归是有的。
那天,我正从城乡公交车上下来,一辆六匹的手扶拖拉机从我身边开过,因为它的车厢被花胶纸围着,与其它的车子不一样,我就顺便瞄了一眼,发现那花胶纸就是一个和车厢差不多大的袋子,里面装了满满一车厢的水。毫无疑问,肯定是拖到地里浇菜的。果不其然,拖拉机在转拐驶上水泥路不远处便停了。路两边都有油菜,开车的大哥便拿着桶和瓢下来,不用问就知道,这准是给油菜浇水的。这路边的油菜也是干得不行了,它们干瘪瘪的趴在地上,一副死不断气接近死亡的样子。好在它的主人是沿江居民,长江里的水有的是,它也就不会生活在因缺水而死亡的世界里。地旁边的水塘干了,人们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灌溉,来浇水,也算是因地制宜的抗旱。要是原来把这一车子水挑到地里,那得是一个劳动力几天的活。毛主席说“人定胜天”在这一车水里倒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听说昨天市气象台还实施了人工降雨,只可惜我们这儿只感受到了一点儿乌蒙蒙的天气,雨是一滴没下,不知道是不是下到其它什么地方去了,又或者是人工降雨的条件不具备,催不出雨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技术不到堂的问题。
真不知道这雨想什么时候大大方方地从天上下来。再不下,土地受不了,人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