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徒步独行
“爸爸,不要这样。”兵兵拍着爸爸的肩膀与后背,使劲的叫喊着。像是要哭的感觉,又像是要顽皮吵闹的样子。
妈妈走后,家里就剩下爷爷奶奶、爸爸和兵兵四个人。八岁了,兵兵决定到镇上的中心小学上一年级。
这次,按照家里的安排与分工,爷爷奶奶在家里养猪种菜,爸爸与兵兵到镇上租个房子,爸爸打工,兵兵上学。
1.
在镇上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爸爸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房子虽小,但也算五脏俱全,有个小小的厨房与卫生间,摆上一张双人床与一台电脑桌,还算能给兵兵放一张写字的学生桌。
一个月下来,爸爸并没有找到工作。每天除了接送兵兵上学放学,就在出租屋里做好饭菜。
每次回到两个男人的小小世界,打开房门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兵兵上学去了,爸爸一个人在房间,一定是拼命的抽烟。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爸爸是没有抽烟的。现在,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抽烟,烟味沧得兵兵直咳嗽。
吃完饭后,爸爸又拿出一支烟,点上,一个个白色的烟雾圈从爸爸的嘴里呼啸而出。兵兵咳了两声,转身来到爸爸的身后,拍着爸爸的肩膀与后背,说:“爸爸,不要抽烟,我不要你抽烟。”便把小脸贴在爸爸的背上,双手抱住爸爸的后背。
2.
又过了一个月,爸爸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兵兵去学校上学的时候,爸爸就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
每次放学回来做完作业,爸爸也不陪兵兵玩了,只看到爸爸在打开的电脑里,玩一种开奖的游戏,且全神贯注的玩着。
一会儿,爸爸高兴了,说是中奖啦。一会儿,爸爸又悲伤了,说是亏掉啦。
有一次,兵兵看到爸爸玩的游戏余额为5995元,爸爸激动的说“兵兵,再赢五块钱,明天是周末,爸爸带你去万达广场玩个够。”
就为了赢那五块钱,爸爸游戏的余额开始一次次的减下来,最终减为零。爸爸一下子把电脑的鼠标都摔碎啦,并且大声的骂着“气死我了,TMD。”
很快,兵兵便知道,爸爸是在玩网络赌博。
也很快,兵兵也知道,爸爸赌输了所有的钱,就连吃的大米和蔬菜都是爷爷奶奶从农村寄托出来的。
见到爸爸仍然心有不甘,并决定去借钱的时候,兵兵双手从后面抱住爸爸,大声叫喊着:“爸爸,我们不赌博了,老师说不能赌博的。爸爸,我们不赌啦。”小脸颊流下了泪水,透过爸爸的衬衫,浸烫着爸爸的后背,直插到心房。
3.
爸爸终于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兵兵并不责怪爸爸,也并不害怕贫穷。
没有新衣服,只要我们装得干净整洁。没有山珍海味,只要能有粗茶淡饭。在学校里,兵兵只和同学们比学习成绩,每次拿到第一名的成绩单,爸爸都会露出久违的笑容,爷爷还说,等年底杀了猪卖了钱,要奖给兵兵一百元。
有一天傍晚,爸爸带着兵兵到街上买东西。突然,看到前面一位叔叔在下车时,掉下了一叠百元大钞。
叔叔没有觉察到,径直朝里面的商店走去。四周并没有人,爸爸赶紧拉住兵兵的手说“兵兵,快去,把钱捡了,揣在兜里,我在边上等你。快~”
兵兵迟疑了,他知道,爸爸多需要钱,我们家又多需要钱啊。但是,那位叔叔丢了钱怎么办?老师说要做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
“快,快点。”爸爸催促着兵兵。
这时,兵兵冲了上去,拉住那位叔叔的衣襟说:“叔叔,你的钱掉了。在那边,快去捡起来。”
爸爸懵了,心里暗暗责骂道,这个傻孩子。但面对那位兄弟的夸奖与感谢,爸爸心里却涌上一股自豪。
回来的路上,“兵兵,刚才,那些钱为什么不捡回来呢?”爸爸问道。
“爸爸,不要这样。”兵兵却像一个男子汉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在兵兵清澈的世界观与价值观里,爸爸是小头爸爸,兵兵是大头儿子。风吹过爸爸的脸,爸爸就下激昂的泪水。
今生有你兵兵,便不会感到颓废!明天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父子二人携手一起,勇敢走向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