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嘈杂的大街上,周遭的一切令我眩晕,路过的行人好像一个个来回闪现的影子……
“听说了吗?这个路段昨天撞死了一个人,听说才30出头的年纪”一个穿着碎花衬衣,头戴红色发卡,手里的红色皮革手包被她紧紧攥着,她正大声告诉旁边比她年长几岁的头发高高束起的女人。
“听说司机是个新手,把油门当刹车了,哎,这年头见怪不怪了”高尾辫女随声附和,嘴角向下,边说边摇头,仿佛对这些马路“杀手”充满了鄙视,“小姑娘也是命苦,听说口吐鲜血,当场就毙命了。”
一阵风吹过,在盛夏的午后竟多了一丝凉意,两人不觉将手臂上的衣服向下挽了挽,便快步向前走去……
我站住了脚步,任由她们从我眼前经过。
我失忆一般,所有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孩子的哭喊,老公轻声叫我起床,与我商量晚上是否可以出去打球,还有母亲的责备,同事之前的对话,一幕一幕令我应接不暇,头痛欲裂,我被这剧烈的记忆冲击,跪倒在马路上。
一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从我的身边驶过,由于自行车与小男孩体型悬殊,起初男孩控制得很好,可终究没有完全得心应手,摔倒在马路牙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爸爸”他得身体还未完全站起来,声音便响彻整条街。
“这么了,儿子?”一个男人从路边的一个房子里跑出来,还未抵达事故现场便急切地询问。
“呜呜呜——自行车——我——摔——”男孩的声音夹杂这哭腔,让人听不真切,却能实在感受他的害怕与疼痛。
“没事儿没事儿,儿子,下次注意点就行了,不要哭了,你可是个小小男子汉”
“呜呜——我怕跟——跟昨天的阿姨一样——流好多血”孩子的哭泣仍未完全散去,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不会的,阿姨是被大汽车撞到了才流血的,你不要不听爸爸的话随便过马路,知道吗?”父亲摸了摸男孩的头,随后一手拉上的他的手,一手推着自行车,向我走来,又走过,慢慢地便消失在人群中。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突然一辆白色小轿车向我极速驶来,我的眼睛在阳光的强烈刺激下,半眯着,10米——5米——2米——
“哗——”
我条件反射地用手挡在了前面,可一切没有发生,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伤亡,没有聚集,没有警车,也没有救护车……
一个行人,在红绿灯的间隙匆匆走来,穿过我的身体,走到了路的另一边。此刻,昨天的一切在我的大脑里进行了一次痛彻心扉的回放……
临近傍晚,落日的余晖还印在天空中,一个女人形色匆匆地向家的方向走,此时她惦念着家中还未满岁的孩子,突然,一个白色的面包车极速的驶来,猛穿过一个交通岗,静谧的街头,被带出阵阵微风。然而,当抵达第二个交通关卡时,女人缓缓经过,车辆却未能及时停止,却让女人的人生永远停止在了30岁的年华。
她静静地躺在马路上,眼神中流露出的爱与期待化做一行幽怨不甘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