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京,天气晴朗,秋日的暖阳驱散了前些日子的寒意。恰是周末,“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玩真是太浪费了”——这个想法自早上就在脑子里打转。可是我一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出去,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何况,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是啊,很多事情,没有人逼我做这些事情,更没有人逼我一定要在周末做这些事情。但这是我的路,我要去的地方,必经的路,早一天做完,早一点到达。
不过终于还是在下午四点,抓住暖阳的尾巴,沿着香山路,朝着香山的方向慢慢踱步。戴上耳机,听一本以前看了半本的书,一本所谓的鸡汤书。边听边走边想,耳机里的声音就好像我血肉里被唤醒的记忆。我意识到,我是如此深刻的被这些文字影响着,这些年的焦躁,不过是把这些文字当做了信条,却又不能达到这些文字的高度而产生的情绪。
这是我第三次来北京,前两次都只待了一个星期,这次也只是刚满一个星期。距离上一次来北京两年多了,两次到来,两次截然不同的开始。上一次来北京,我开始了我的职场生涯,这一次来北京,我又回到校园。
如果今天不把这两年的生活做一个简短的总结,也许若干年后,它们也会沉睡在我的记忆深处,也许再难唤醒。18年初,我来到北京,满心欢喜要加入一个互联网公司,一个在细分领域做到第一的公司。但是我被四九城的物价吓到了,看着我能拿到手的收入,看着公司如此高的人员流动率(也许公司都是这样,但那时,我以为有点高了,或者,互联网公司要略微高一点),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靠在这个公司的打拼在京城站稳脚跟,走向我目标的地方。我退缩了,我离开了。我去了一个养殖企业,收入比互联网企业还要高,也没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恰逢业内“供给侧改革”的机遇,看着前途一片光明。在这里,我经历了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难以经受的体力和耐受力的考验,至今日,我把这段经历看作“忍受过最差的环境”。我还保存着那时的照片,我把它当做一份小小的财富。我最终败在所谓读书人的情节上,你不能通过体力的考验让我认输,我甚至可以用我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让你看到它所蕴藏的能量,但我不愿意同流,不愿意做违反我原则的事情。离开后我回到了武汉,运营一家服装淘宝店。我是一个用左脑思考的人,但服装,女士服装,需要很多右脑的工作。人生第一次,我认怂了,这件事我可能真的做不好。也许你说,前两份工作我也没有做成。是的,这事情我没有做成,但如果把情绪剔除在能力的定义之外,这事并不是以我的能力不能做成。我在互联网公司拿到新人奖,我在养殖企业正处于提干的契机期。这是主动放弃与被动滚蛋的区别。
不论如何,从人生经历的角度,这两年多,不能说是成功的,即使它留给我经历上的财富,让我以后在做选择的时候有更多的参考。但我的纠结在于不愿意承认这段经历是失败的,我安慰自己说这些东西,是你总是要经历的,这也是你的路,是你的试错,需要你自己趟过去,这是你的年少轻狂。面子作祟,使我今天不愿意面对过去的人,不愿意告诉他们我经历了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们我正在做什么。
重回学校,连带我学习的师姐年纪都比我小。我又安慰自己说,恢复高考时那些人年纪也不小了,况且,我这个年纪来读研的人也是有大把——这是谓不三不四的年纪。看着同龄人,甚至比自己小的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开始取得成就,而自己却在新的赛道上重新起跑。我又安慰自己说,和同乡的很多人比起来,我至少早已不在啃老——这是谓不上不下的处境。害,脸皮倒是厚了不少,不过是自己调节情绪罢了。
我要去哪里,昨天晚上我企图在网上找一些图片贴在我的案头,告诉自己,这是你想要的生活,这是你要去的地方。我找了,迪丽热巴在希腊冲浪的照片,吉娜在《幸福三重奏》的剧照,非洲的美景,沙特国王科技大学的建筑,西湖大学教授的职业照。后浪,就是后浪要去的地方,我想去。我仍然是曹文轩笔下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的角马。
这些年我之所以不能达到我信条的高度,既不能达到那样的结果,也没有做到那样的行为方式,是因为不自律,急于求成,忽视客观规律的苛求和大跃进,没有掌握科学的方法。
回看过去一周,客观地评价,产出其实也并不能令人满意。好的地方是,生活的飞轮正在转起来。
送自己一首歌:
其实那几年 我不愿意翻阅
徘徊故事边缘 只剩下心底的一声
有好几年 好几年 好几年
想的比做的远 三两天的热血
回头还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
像我这种天才 为什么失败
2020年10月18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