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哄闹过后，他们开始七嘴八舌聊起这个美容院里的卖抗癌药品的诈骗案件。
“你们说这有钱人是不是脑子缺跟弦啊？居然相信美容院带她们去泰国旅游，还能找美国顶尖的癌症专家给她们诊治出来癌症？然后就卖这番茄素、大豆糊糊，就搞出来这么大金额的诈骗。想想就觉得后脖颈发凉，要是我以后的老婆是这种败家娘们儿，早就休了她了。”
“你这个顺序就搞反了，就因为她们这些有钱人生活空虚，跟老年人狂买保健品一个道理，精神没有寄托，才会相信美容院里卖出的抗癌产品。之前不是有个明星，穿上白大褂，搞的跟化学实验室一样做实验一样。那种产出的面膜，还销售一空呢。”
“那是存在即合理啊。那人家三无产品是特供粉丝，先有市场需求，产品才应运而生，懂哇啦？”
陈一鸣听不得他们越扯越远，他轻叩桌面，“别胡说八道了！诈骗案！诈骗案！诈骗是犯罪？懂不懂？多一点敬畏之心！学法、守法、用法！不是让你们一个两个三个扯着嗓子嘲笑受害人有多么愚笨的！受害人再愚笨，受害人的合法财产，也是应该收到法律保护的！好好思考思考法律是什么？！你们学法律的初衷是什么？”
陈一鸣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他也并不想如此扫年轻律师律师的兴致，他先行走出了会议室。
老张的手在空中比划指指几个年轻律师，他们各自调转方向，直当没看见。
何珊珊看着他的北影发呆，手里的饭也不香了。
“姐，我给爷爷奶奶一人买了一部手机，就放在转角的台子上，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回去给他们吧。最近，我要跟师兄去绍兴办案子，没空回去。”
她刚准备按下电梯按钮，就遇到了送水工梁师傅。
她挂掉电话，“梁师傅，您几楼啊？”
“和您一样，这水就是给你们律所送的！”梁师傅笑着回答她。“您要去绍兴啊？到时候可要好好玩玩看看，我儿子也一直跟我说，有空让我带他去绍兴。他们班上搞个活动，跟着课本游绍兴，就剩他一个没去过绍兴了。”
何珊珊笑了起来，“我们是去办案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哪里有空玩儿啊？您没听说过吗？当律师，没吃遍江浙沪皖的高速路服务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律师。”
“是吗？哈哈哈。你们这整天西装革履的，还以为你们都是好享受呢，原来跟我一样，都是劳碌命。”
到绍兴的路程应该不算特别远，可遇到高速堵车，大概就比较痛苦了。
“大概是前面发生车祸了。”陈一鸣说道，“看来可能要堵一阵了。”
“嗯。”她伸出头想看看前面，除了长长的车龙矩阵，什么也看不到。“这也太讨厌了。”
“讨厌也没办法。以后你上高速之前，都该先去洗手间，自觉养成习惯。”
他让自己养成习惯，让她联想起大爷大妈旅游团的网络小段子，“上车倒头睡觉，下车洗手间请多关照，到了景点拼命拍照，完事儿去过哪里，全然不知道”。她思忖，他们该不会是想到一处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