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枝头的嫩芽睁开惺忪的睡眼，苏明薇那颗冰冻太久的心，终于在暖阳下慢慢复苏。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如此大好春光怎可辜负？“去旅行吧！”心里有个声音在召唤。
打开途牛客户端，苏明薇将热门景点搜寻了一遍，最后将目的地定在丽江。不到半个小时，将所有手续都搞定，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终于成行。
“薇薇，下飞机后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一个人在外面多注意安全！”苏明薇拉着行李箱走了好远，母亲还在后面念叨，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妈，我知道了，您快回去吧！我是跟团，没关系的。”苏明薇朝母亲挥挥手，背过身往公交车站走去，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母亲更爱她。
当飞机冲上万里云霄时，她终于要暂时告别这座伤心的城市。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像波浪一样层层叠叠、连绵起伏。
苏明薇突然想化作一朵云，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2
到达丽江时，已是下午两点多。苏明薇刚下飞机，手机就响了，是旅行社接机的刘师傅打来的。
上车后，苏明薇给母亲报了平安。待她挂了电话，一旁的刘师傅便热情地当起了向导，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丽江的风土人情。
大概半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了酒店。刘师傅临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姑娘，丽江可有着艳遇之都的美名，祝你成功邂逅有缘人。”
“哈哈，谢谢刘师傅！”苏明薇嘴角虽笑着，心里却流过一阵苦涩，这辈子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导游通知三点半在酒店门口集合。苏明薇放好行李后，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说是大部队，其实他们这个团人并不多，一共才10个人。有家庭出行的、有好姐妹出行的、还有情侣出行的。
苏明薇注意到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伙子，也是独自一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运动装，将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小麦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浓浓的剑眉下，一双黑褐色的眼睛，散发着一股幽远的清辉，如潭水一样深不见底。
他侧脸的线条尤为刚毅，竟有点像苏明薇的梦中情人——吴彦祖。发现有人在看他，他朝苏明薇投过来淡淡的一瞥，复又继续举起相机拍沿途的风景。
“想什么呢？”苏明薇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耳朵似有一团火在烧。她慌忙低下头，也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手中的相机。
导游将苏明薇一行人带到四方街，便宣布让他们自由游览了。这正合苏明薇的心意，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拍照。
3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一幢幢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木质小屋在两旁依次排开。屋前有潺潺的河水欢快地流过，拱桥旁的水风车吱吱呀呀地唱着曲儿，岸边的柳树垂下碧绿的丝绦忙着梳妆，姹紫嫣红的鲜花在春风中，竞相将笑脸绽放……
苏明薇举着相机东拍西拍，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她不时被街边小店各种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所吸引，或者为一些传统艺人悠扬动听的鼓乐声而陶醉。
只是她未曾注意，在她身后几十米的地方，有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跟着。
随着夜幕悄悄降临，一轮圆月透过枝头撒下如水的银辉，和街上七彩的灯光交相辉映，为古城笼罩上一层神秘而梦幻的色彩。
由于光顾着拍照，苏明薇这才发现自己饿了。她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一碗过桥米线，而那个人影也在对面的店子停了下来。
吃过米线，苏明薇沿着小河继续往前走。远处飘起了一盏盏漂亮的莲花灯，一闪一闪，好像天上眨眼睛的小星星。
“阿姨，给我拿一盏莲花灯吧！”苏明薇路过一个小摊时，对一位卖灯的阿姨说。
“好咧，就给你拿！”阿姨找了一盏最亮的莲花灯，又拿了纸笔递给她。
苏明薇在纸上写下两行字后，捧着莲花灯小心翼翼地朝河边的阶梯走去。
双手合十许下心愿，苏明薇将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目送着它渐渐飘向远方。
“这也信！”旁边一株柳树下的人影，望着河边的苏明薇摇了摇头。待苏明薇起身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慌慌忙忙跑到卖灯的小摊那里，他也要了一盏莲花灯。然后，他学着苏明薇的样子许下心愿，将莲花灯放到了小河中。
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莲花灯竟然在一座小桥下追到了苏明薇的那盏。他的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灿烂的笑意，仿若一轮暖阳要将黑夜点亮。
只是待他抬起头时，哪还有伊人的影子？一股莫名的沮丧之感瞬间替代方才的欣喜。
4
此刻，苏明薇已被一家叫做“一米阳光”的酒吧吸引了。只见木墙上赫然写着“一米阳光拍摄基地”几个大字。苏明薇记得是因为这部电视剧，喜欢上孙俪和印小天的。
“美女，到里面坐吧！”门口一位留着杀马特发型的小哥忙着招揽生意。
尽管苏明薇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踏上了通往酒吧的小木桥。
酒吧里面的布置和摆设都很精致，既有现代元素与古典元素的交融，同时又不失少数民族特有的风情。
霓虹闪耀的舞台上，一位背着吉他的白衣少年在弹唱毛不易的《消愁》：“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此外，还有一群打扮妖娆的红男绿女，借着酒劲在歌声中狂魔乱舞。
苏明薇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后，点了两瓶青啤和一碟小点心。
她并不会喝酒，只想将所有烦忧在这酒中一起消融。正如歌中所唱：“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不过刚刚喝了两杯酒，她双脸已涨得通红。朦朦胧胧中，有个人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别喝了！”那人不容分说，一把抢下了她手中的酒杯。
苏明薇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我竟然碰到吴彦祖了，快给我签个名吧！”
她打开包包，想要去找纸和笔，掏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她掏出了一支口红。
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对面，苏明薇将口红递给他：“来，签到我的背上！”
话刚说完，她脚下突然一个趔趄。那个长得像吴彦祖的男子赶在她跌倒前，慌忙扶住了她。
“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他扶她坐下后，跟服务员要了一杯醒酒茶，自己却拿过那瓶喝剩的啤酒直接喝了起来。
望着旁边那张略带婴儿肥、睫毛弯弯像蝶翼、鼻子小巧玲珑的小脸蛋，他眉头微蹙，目光迷离，缓缓陷入一段久远的回忆中：“小蝶，是你回来了吗？”
苏明薇和他的初恋女友叶小蝶容貌有几分神似。只可叹天妒红颜，叶小蝶在五年前的一场意外车祸中去世了。
这些年，他一直困在悲痛的漩涡中，虽然走遍了万水千山，但是始终放不下心中的那个她。直至今天苏明薇的出现，他才从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最初苏明薇一副花痴的样子看向他时，他只把她当作无数花痴中的一个，也并未仔细瞧她。后来不知为何，他竟鬼使神差地一路跟随，才发觉她的举手投足都像极了小蝶。
5
他扶着苏明薇的肩膀，细心地给她喂了醒酒茶，就像以前照顾一杯就倒的小蝶一样。大概二十分钟后，苏明薇渐渐清明过来。
猛然发现旁边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她显然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发觉原来是和她一个旅行团的呢！
“嗨！吴彦祖，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没做什么出丑的事吧？醒酒茶是你买的吗？谢谢你啊！”苏明薇又是疑惑，又是道谢，然后又将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
“不客气！以后不要喝酒了。对了，我不叫吴彦祖，我叫李慕阳。”李慕阳说完朝苏明薇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苏明薇，请多关照。”苏明薇笑着将手伸了过去，月牙一般的眼睛忽闪着奕奕的光辉，两个小酒窝像桃花一样绽放。
李慕阳眼里倒映着她微笑的影子，嘴角也跟着一块微微上扬。
“原来你也会笑的啊？”苏明薇回想起路上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当然，我从不对陌生人笑。”李慕阳用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桌上的酒瓶，脸上又恢复惯有的高傲。
“我们现在也还是陌生人呢！”苏明薇嘟囔着小嘴据理力争，两个小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谁说是的，都互相知道名字了。”李慕阳发现与苏明薇斗嘴还真是一件乐趣，他强忍住心里的笑意，伸手拿起了另一瓶未开封的啤酒。
“喂，干嘛喝我的酒啊？”苏明薇起身想去夺回酒瓶，却还是慢了一步。
“难不成你还想醉一次？”李慕阳歪着头斜睨了苏明薇一眼，打开酒盖一饮而尽。
“没想到你如此海量！”苏明薇惊呆了，粉色的樱桃小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
“小case，早就练出来了！”李慕阳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再拿一瓶啤酒，另外给这位小姐拿一杯你们这最好的饮料。”
“我去为你唱一首歌，当作回你的礼。”苏明薇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她捋了一下额前散落的黑色长发，又整理了一下米黄色长裙，这才踏着小步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苏明薇低头与工作人员嘀咕了一番后，酒吧里响起了一首与这喧嚣氛围便不是很搭的音乐。
“你的瞳，是褐色的迷梦，睫毛像翅膀逆光扑动。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涡，愿沉醉在这永恒的虚空……眼珠是诅咒，褪去的水晶球，藏着前世三生的疼痛，谁的爱穿越时空，湿了你的眼，泛起烟雨般朦胧……”
苏明薇不知为何要唱这首歌，只是看到李慕阳那双黑褐色的眼睛时，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幽居在她伤口里的人来。
她甜美的声线中夹带着一丝伤感，眼前渐渐氤氲出一层水雾。有一股巨大的疼痛，如潮水一般从心头袭卷全身。
现场响起了一片起伏的口哨声和叫嚣声。有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手里摇晃着一瓶酒，趁机往苏明薇贴了过去：“小美女，歌唱得这么伤感，不如陪哥喝一杯吧！以后让哥来温暖你。”
油腻大叔正欲拉扯苏明薇，旁边倏然出现了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着苏明薇的左手，飞速地穿越人群，往酒吧门口奔去。
待跑出酒吧好远，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苏明薇这才尴尬地发现，她的手是被李慕阳牵着的，她慌乱地将手抽了回来。
“谢谢你，慕阳！我又欠你人情了。”她一脸无辜地望向李慕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再也不要出入这种场所了。还真以为丽江是艳遇之都，别人把你卖了都说不定。”李慕阳的语气中又是怜惜，又是责备。
“我可不是来艳遇的，我是来散心的。”苏明薇吐了吐舌头，委屈地争辩道。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回酒店吧！明天去泸沽湖，得坐四个小时的车。”李慕阳说完，便率先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苏明薇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脚步。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她太渴望被人呵护了。
到酒店后，李慕阳和苏明薇道了晚安，便进自己的房里休息了。苏明薇却兴奋了一晚上，脑海里不时浮现两个人影，一个是前任的，一个是李慕阳的。
6
第二天早上集合时，苏明薇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所以，她上车就开始补觉，都没发现李慕阳在她旁边坐下了。
去泸沽湖需要穿越崇山峻岭，一路几乎都是悬崖峭壁和山路十八弯。苏明薇是被车子颠醒过来的，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呼之欲出。
“呕！”就在她正要往外吐时，眼前如及时雨般出现了一个塑料袋。她一阵狂呕过后，才抬头发现给她举袋子的是李慕阳。
她人生中最糗的样子，竟然被一个并不是很熟的人看到了，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好些了吗？”李慕阳将袋子丢入垃圾桶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用水漱下口吧！”
“好些了。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苏明薇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了。
“小事一桩，出门在外，互相照顾。”李慕阳从包里掏了一盒晕车药出来，“这个给你。晕车晕成这样，也不提前准备。”
“我带了晕车药，忘记吃了。”苏明薇的脸又一次红到了脖子根。
“听听音乐吧，这样可以放松情绪，缓解晕车。”李慕阳说着递过来一只耳机。
苏明薇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耳机的，印象中她只和前任一起听过音乐。没想到李慕阳和她兴趣相同，也喜欢听日本的轻音乐。
果然听了音乐后，苏明薇不再晕车了。她瞬间又恢复了平素的活泼状态，并不时用手机拍窗外的大山。李慕阳的视线一直在捕捉她的动作，脸上满是温暖的笑意。
7
途中他们在一家农家乐用了简单的午餐。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到达了美丽的女儿国——泸沽湖。
呈现在苏明薇眼前的，是一幅仙境一般的山水画卷。蓝宝石般的湖面，倒映着白云的笑脸；清澈见底的湖底，绿油油的水草尽情摇曳；成群结队的红嘴鸥和灰野鸭，一会飞到湖中戏水，一会又飞到空中歌唱。
稍远处，几个大大小小的岛屿如翡翠一般散落其中。格姆女神山安静地躺在湖畔，日夜守护着女儿国的摩梭子民们。
坐上环湖的小船后，苏明薇和另几个女孩往水里丢了一些碎面包屑。很快一大群红嘴鸥被吸引了过来，在小船的前后不停地追逐。
苏明薇向来古灵精怪。她将拿着面包的右手伸向空中，一只大胆的红嘴鸥便轻轻落在她的手臂上。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泸沽湖的上方荡漾开来。她仿佛一朵开在春天里的蔷薇花，那么明亮，那么灿烂。而这副美丽的画面，永远藏在了李慕阳的相机里。
这天晚上，他们还参加了摩梭人的篝火晚会。阿哥们一个个英俊潇洒，阿妹们一个个水灵清秀。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现场一片热闹欢腾，连天上寂寞的月亮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打量。
自由活动环节时，许多观众被邀请到舞台中央跳拉手舞。李慕阳被一位身材婀娜、面若西施的摩梭姑娘牵了去。片刻前，他还和一旁的苏明薇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涌上心田，苏明薇竟有些吃醋了。尽管她才和李慕阳认识两天，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李慕阳不过是旅途中偶尔邂逅的万千陌生人中的一个，今后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也有几位摩梭阿哥想上来邀请苏明薇跳舞，但都被她礼貌地拒绝了，她现在没有心情跳舞。
正当她望着篝火前一大片花花绿绿的人影出神时，李慕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想什么呢？一块去跳舞吧！”
“那位摩梭美女就放你回来了？不和你走婚了？”苏明薇望向李慕阳伸过来的右手，狡黠地打趣道。
“走婚？你想多了吧？还是你吃醋了？”李慕阳将脸凑近了些，那双褐瞳似乎要将苏明薇洞穿。苏明薇脸上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烧，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正欲争辩时，李慕阳已强行拉起她的手往舞台中央走去。她本想挣脱，无奈他的手像铁锁那样坚固有力，于是只得跟着他的步伐一起舞动起来。
或许是被现场愉悦的氛围感染了，又或许是被李慕阳的温暖感动了，这大概是苏明薇失恋一年多来，最开心、最难忘的一晚。
从舞会现场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苏明薇和李慕阳在湖边一前一后地走着，漫天的星光撒在湖面上，如同梦幻的童话世界。不远处有几只野鸭还没睡觉，躲在芦苇后窃窃私语。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美好，苏明薇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有这片湖和身后的那个他，就已经足够。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怎么不走了？晚上天气凉，别感冒了，我们快些回酒店吧！”见苏明薇停在前面发呆，李慕阳忍不住催促道。他这一声吆喝，马上打断了苏明薇的遐想，果真是自己多想吗？
回酒店匆匆洗漱后，苏明薇敷了个面膜便上床了。枕着泸沽湖的水入梦，这一晚倒是睡得特别安稳。
8
第二天早上，苏明薇是被窗外红嘴鸥和灰野鸭的叫声吵醒的。她穿好衣服下床后，轻轻拉开窗帘，一束灿烂的阳光便透过玻璃挤了进来。
打开门之后，一片绚丽的湖光山色便映入眼帘。原来早上的泸沽湖，又是别一番景致。格姆女神山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仿若待嫁的新娘；大大小小的渔船在湖中追逐，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里务比岛上空升腾起香烟袅袅和梵音阵阵......
"苏明薇，早上好！"有人在唤她。苏明薇循着声音低头往楼下望去，原来是李慕阳。他站在湖边的一株柳树旁，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照在他的侧脸上，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一般俊美。
她又有些犯花痴了，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洗漱打扮，和李慕阳道了早安后，慌忙钻进了房里去。
吃过早饭，他们便要开始返回丽江市了，途中经过了里格岛和情人滩。在情人滩，几个衣衫褴褛、肤色黝黑的小孩子追着苏明薇叫姐姐。他们手上各自拎着几袋水果，靠卖水果赚取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活费。
“姐姐，最漂亮了！买我的吧！我的苹果甜！”“姐姐，我的枣子甜！”“姐姐，我的核桃也好吃！”......望着那一双双明亮而热切的大眼睛，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些可爱的“苔花”，应该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啊！
正当她要掏钱时，一旁的李慕阳已递了几张百元大钞过来：“小朋友，你们这些水果我都要了，这些钱你们拿去分吧！”
“谢谢大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小孩子们拿到钱后，便坐到湖边愉快地分钱去了。
“慕阳，你干嘛和我抢？装土豪吗？”苏明薇略带幽怨地嗔怪道。
“喏，都给你！我正好拿不动。”李慕阳说完欲将所有水果塞给苏明薇。
“看你可怜，帮你拿几袋好了！”苏明薇接过几袋水果，往旅游车走去。
事实上，李慕阳本想在这个叫做“情人滩”的地方，和苏明薇说几句心里话的，没想到被几个小孩子搅浑了，早知道昨晚说了。他踢了一下脚边的一颗鹅卵石，怏怏地跟在苏明薇身后。
好在车上人多，水果很快就被分光了，李慕阳可不想增加旅行箱的负担。
“给你！”正当李慕阳还在懊恼时，苏明薇给他递过来一只削好皮的苹果。他接过去咬了一口，好甜！心情瞬间也跟着明朗起来。
“那个......明薇......”他嗫嚅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怕唐突了佳人，苏明薇太过单纯美好了，就和他的小蝶一样。
“慕阳，你说什么？”苏明薇摘下耳机，疑惑地看向李慕阳。
“没什么。”李慕阳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眼，不再说话。
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渐渐地竟然都睡着了。到丽江时，两人才惊觉彼此的头靠在一起。
“抱歉！”“不好意思！”两人红着脸抢着道歉，最后尴尬地相视而笑。
9
回丽江后，导游还带他们去了拉市海泛舟和骑马。这是苏明薇第一次骑马。行走在狭小陡峭的茶马古道上，苏明薇紧张得手心里直冒冷汗。
“明薇，抓紧铁环，身子坐直了，脚不要乱动！”身后传来李慕阳关切的声音。苏明薇这才感觉到满满的力量，终于不再发抖了。
最后一天，他们去了束河古镇。相较于丽江古城的热闹喧哗，束河古镇多了几分恬静。这个地方更适合发呆，也更适合情侣约会。
许是离玉龙雪山太近，束河的夜晚凉爽了许多。在幽静的小巷中走着，苏明薇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冷吗？”李慕阳脱下外套披在苏明薇身上，自己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衫。
“没事，我不冷，很快就到酒店里。”苏明薇转头想将衣服还给李慕阳，额头却不小心轻触在李慕阳的嘴唇上。
一股酥酥的感觉，顺着李慕阳的嘴唇瞬间漫遍全身。冲动终于还是战胜了理智，他伸开手臂紧紧搂抱住了那个娇小柔软的身躯。一个热烈冗长的吻，封住了苏明薇想要说话的樱桃小嘴。
苏明薇本想推开他，可她发现自己竟然那么依恋他的怀抱。何时自己变得那么不矜持了？还是自己缺爱太久了？
“明薇，跟我去苏城吧？”一吻完毕，李慕阳深情地望向苏明薇。
“慕阳，你是认真的？”苏明薇脸上泛着少女般的红晕，仿佛在梦中游荡。
“当然，你是我除初恋外，第二个碰过的女人。”李慕阳的褐瞳中透露着坚定，并不像说谎。
“慕阳，让我想想，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苏明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虽有几分姿色，但并非倾国倾城。而他如此英俊潇洒，值得拥有更好的良配。
李慕阳重新拥抱住她，对她轻声耳语道：“明薇，你知道吗？那晚你在一米阳光酒吧为我唱《褐瞳》时，我就想紧紧拥抱你。你太让我心痛了，以后让我做你的一米阳光，好吗？”
苏明薇总是禁不住感动，就在她的泪水将要溢出来时，李慕阳吻住了她的眼眸。
“以后不要轻易流泪，我只想给你快乐和幸福！”李慕阳的声音回荡在风中，铿锵而有力。
“那个......我要先回洛城和爸妈说一声，还要去单位办一下离职手续。”苏明薇想了半天，才想出这样一句话。
“明薇，你答应了？太好了！”李慕阳激动地抱起她转起了圈圈，“将爸妈一起接过来便是，也不要去办离职手续了。回苏城，我养你！”
“慕阳，谢谢你！遇见你，好幸运！”苏明薇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一次换她吻住了李慕阳。
就在这时，路旁一株不知名的小花也悄然绽放，见证了这美好甜蜜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