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是我父亲的生日,我借以监考无聊之际用笔尖写点东西来表达对他的思念与祝福。
我的父亲于1959年农历7月26日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有四兄弟,他排行老四。本来他是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的,可后来遇上了荒年,他的父亲为了留下最后一口粮食,活活被饿死了。在那个以农耕为经济命脉的年代,尽管他的母亲如何强壮,如何勤劳能干,最后为了保命,带着他的大哥、三哥和他还是选择了改嫁,至于他的二哥,被没有子嗣的亲戚领养了。之后他哥仨改了姓跟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和养父生活着。这种重组的家庭,难免缺少点温馨,以致后来他从不跟我们提他的过往。
其实,我的父亲算是幸运的,从他能受到高中教育来看,养父对他们哥仨还是友好的。也许就是这一点,他对养父充满着敬意,也就是这一点,他始终坚持即使要砸锅卖铁也要送子女读书的原则。然而,由于他所处的年代,整天被叫去劳动改造,压根没学到知识,也就没能考上大学。
后来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跟同村的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结婚了,花了六十元的彩礼钱。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只接受了一年的学校教育,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也许是由于年龄的问题,也许是由于接受教育程度的不同,他们总是一言不合就搞冷战,我始终认为他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他们虽然吵吵闹闹,但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婚,不像现在这个时代,一言不合就去离婚,所以我很感谢我的父亲,始终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像大多数家庭一样没有爱情却有着浓浓的亲情。
我们家五口人,只有三亩八分田,虽然有过青黄不接,虽然有过三日不知肉味,但我的父亲也没让我们饿着,他凭着一双勤劳能干的手,带着我母亲和泥烧砖烧瓦,省吃俭用盖新房。所以小时候,我总觉得父亲的肩膀是世界上最大最有力的。他可以从泥泞曲折的田埂路上步履稳健地背着我们姐妹俩,我趴在左肩膀,小妹趴在右肩膀。他还可以从几十里外的山旮旯里背回几根房梁。就是如此坚硬的肩膀撑起了一个温馨的家。
他为了支撑这个家,爱捣鼓,爱搞事情。在我的记忆里,他养过狗,几十条狗,被养得瘦骨如柴。他帮别人砌过房,盖过瓦。他磨过豆腐,卖过豆腐。他还种过十几亩的烟,没人帮忙,累倒躺在医院。不过最终他还是忠爱于养猪,即使亏本也一意孤行着。他所用的种种,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因为他始终如一地爱着这个家。
他是爱我们的,只是他对儿女的教育方式有点偏差。
可以说他对儿子的教育算是失职的。也许是因为他过继了一个儿子给亲戚之后,想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身边的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即使儿子做错了事,也是轻言轻语,过后就不了了之,以致现在年长了,一点威严也没有,对于三十多岁的儿子犯的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批评指责。
然而对于女儿的教育,他算是尽职尽责,时刻叮嘱我们姐妹俩不要贪玩,要多看书,要搞好学习,要懂礼貌,要讲卫生,要自尊自重自爱。反正我整个青春期没有叛逆过。
他现在可爱唠叨了,比我的母亲还让人头疼。说他的儿子不关心他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说我们都不想他,总是很久才回一趟家。说他的两个大孙子太顽劣,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叨叨絮絮,絮絮叨叨,我总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今年年初,他跟我说要去广州做事,我没有阻拦,因为再过两年,他就到花甲年了,趁现在还能走得动,去外面的世界感知一番。他七月中旬回来过一次,变化挺大的,换用了智能手机,还叫我教他如何使用微信,听歌,看电视。他跟我说,那里的年轻人居然可以用手机导航找到车站,用手机付款,用手机买东西。我问他,是否被人坑过?他诚实地说,有,那是花钱买个教训,值啊。看着他这般的开朗,我也就放心了。
岁月无情也不饶人,从他是我们父亲的那天开始,一晃过去三十四个年头了,我希望从今以后,他能坦然地面对生活的纷扰,重树威严,重挥他那有力的臂膀,拉着我们继续前行。
最后,祝我的父亲大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