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府的进进出出的大夫已经第几个了,徐尚书焦头烂额,可徐锦书依旧没有缓色,想起上次徐府捉妖之事,只得再来请清茶。
徐锦书本就是为救胭脂,清茶当然不会推脱。
马车上胭脂握着清茶的手,脸上没有往日的天真笑颜,清茶心知她的担忧。
徐府。
清茶查探了徐锦书的状况,他脸色惨白,嘴唇却乌黑,全身冒着冷汗且身体冰冷,清茶运功勉强将他体内的瘴气控制住,可这只能暂时延缓他的生命。
徐尚书见清茶退了出来上前问道,“陆姑娘,锦书他可还有救?”
“有。”
徐尚书闻言顿时脸上有了一点喜色。
“这瘴妖是那些乱葬岗之地的瘴气腐气怨气所生,有的相当厉害,这样的妖气极其污浊,北燕往北的地方多是高山,冰雪长年不化,上面有一冰草,可治他的伤。”末了又道,“只是这雪山极其寒冷,路途艰险不说,山上还有雪妖和雪猿更是危险。”
“若是能救锦书,再是艰险这冰草也要拿到,明日一早便命人前往。”说完便去床边看徐锦书。
胭脂一人蹲在屋内的角落,清茶过去见她粉嫩的脸上全是泪痕,伸手替她拭泪,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
江离像根杆子杵在门外,清茶路过时睥了他一眼,跨出几步又倒了回来,跟他说,“今天的瘴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来得不太寻常,你们最好查一查。”
大概是夜晚太黑,江离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见他点了点头。
清茶怕胭脂犯傻跟着去雪山,叮嘱了又叮嘱,还让桑扈看着她。
可显然是不管用的,第二日天未亮就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偷偷上了徐府的车队。一路颠簸至雪山下用了整整两日的行程。
因为山上长年积雪,道路窄且险峻,只得选择徒步上山,徐府虽挑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壮汉也是吃了不少苦头,那冰草多长在高处,一行人到了山腰偏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胭脂觉得这样等下去徐锦书可等不了,只好只身前往,她虽修为不大却也比一般人类强得多了,只是她生于温暖之地,这样极寒之地也叫她受不了。
好在还是有了发现,在一峭壁处一株通体晶莹的冰草长在那里,胭脂轻身一跃便上了峭壁,小心翼翼连带着土一起挖了出来,放进是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胭脂满心欢喜得差点哼起歌儿来,正要折返时却遇到个大麻烦,就在几米远处一个庞然大物正对着虎视眈眈,那是只差不多十几尺高的巨猿,通体雪白,面目极凶,露出两个大獠牙。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胭脂慌了神,她害怕极了,移着颤抖的步子缓缓后退,希望这个怪物根本没有把她这个小家伙放在眼里,只是,偏偏巨猿已经将她锁定得死死的了,这雪山上常年不见外物,哪能让她轻易逃脱。
巨猿朝着胭脂捶胸顿足的一顿咆哮,随后迅速向她冲来,被咆哮声震得坐倒在地,惊恐地睁大眼睛,心想,怎么办?怎么办?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可药还没送回去,锦书还等着救命……
当日清茶一早发现胭脂不见就想到她定是去了雪山,便立刻牵了马去追赶,心里又是将那个任性的丫头骂了千百次。
出城时刚好碰到同样骑着马似要出门的江离,江离也瞧见了她,便跟了过来。清茶便问,“江将军这不会是在等我吧?”,话落清茶只觉得这称呼真拗口,江将军,江江军?
“锦书是我好友,如今他危在旦夕,我想出份力罢了。”他拍了拍马脖子答道。
清茶也不再多问,扬了马鞭就出发,循着队留下的车辙一路追赶,清茶心中不安,总怕那丫头惹出什么事来。
马不停蹄地追赶,终于到了山脚,山路不便骑马,两人便将马栓在了山下,徒步前行,果然碰到了之前被巨石阻断去路的车队一行人,他们都识得清茶二人。
清茶只与那领头人说道,“这山上实在艰险,更有异兽出没,如今这巨石又断了去路,人多反而怕误了事,由我二人上去采药便是,你们先回了罢,到了燕都自有我与徐尚书说道。”
那些人都知面前这二人的本事,又见清茶目光坚定,语气不送推脱,便不再多说,再者这变天雪地的地方实在教人不想多待一刻,辞别二人便往山下去。
一旁的江离戏谑道,“原来清茶姑娘虽表面高冷,竟是这般为他人着想。”
清茶瞪了他一眼,说道,“此去可是凶险万分,你就不怕上面的大猴子把你给吃了!”
见她做出一副比那大猴子还凶恶的表情,江离凑过身子,靠近在她耳边慢慢吐出两个字“不怕。”
这也太近了,清茶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来不及呵斥就听到了上面传来一阵吼叫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就连刚才下山的一行人都感觉到了,更是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出事了,清茶身似轻燕跃过巨石朝山上赶去,江离紧追其后。
果然看到了那只巨猿正向地上的胭脂冲过去,清茶飞身至前,一掌将巨猿拍开,这家伙实在太大,清茶皱了眉头。
“把胭脂看好!”回头对江离说道,随后在掌心唤出乌铃,一铃一人夹击巨猿,这畜生虽力大凶猛,但比起清茶莱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左挨一掌右挨一掌吃了不少亏。
几十回合下来巨猿显然有些力竭,朝着三人声嘶几声便往山里跑了去。
胭脂盯着赶来救自己的师父,一时间几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清茶给她擦了擦说道,“这就哭了,之前的胆子去哪儿了?”
不说还好一说哭得更凶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师父,我错了……”
清茶摸了摸胭脂的头,她怕巨猿会再回来,于是三人立即下了山,山下稍作整顿又马不停蹄地往燕都赶。
到了徐府清茶便替徐锦书疗伤,那冰草果真奇效,见徐锦书终是醒了,清茶松了口气,只对他说了句,“你为胭脂受的伤,她舍命为你采药,你俩算是各不相欠了。”
便出了徐府。
几日的忙碌,清茶觉得甚是疲惫,只想好好清静几日,徒弟大了,总是不好管,如此折腾下去,怕是要折好几年的寿。